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总之,打那之后我便成了第一峰的峰主,也只收过晏川这么一个内门弟子。外门弟子嘛,每年都会收三五个,不过他们基本都耐不住寂寞,四年一到就跑了。话扯远了,来,先过来给第一峰的师叔师伯们上个香吧。”
说罢万锦安冲晏川道:“晏川,备香。”
晏川应声从一旁取来三柱青香,递到姜映雪手中,并叮嘱道:“注入灵力再上香。”
“是。”
姜映雪恭敬地接过香,走到供奉祖师的灵位前,双膝跪地。闭目默念一番后,姜映雪将灵力从指尖缓缓注入到香柱中。她能感觉到灵力在香柱中流转,渐渐与香火相融。片刻后,姜映雪睁开眼,将三柱香稳稳插入香炉中。
就在香插入香炉的刹那,一道亮光从香炉底部悄然窜起,宛如一缕流光,自下而上飞速划过高台。随着那光芒闪动,灵位旁边的石碑上,晏川名字后的空白处,缓缓显现出“姜映雪”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那名字仿佛烙印一般,渐渐镌刻在石碑之上
随后,晏川取来了一张古朴的木椅,恭敬地放在万锦安身后,又递给姜映雪一杯温热的茶。动作熟悉得让人心疼,不像弟子,倒像是贴身仆人。
姜映雪会意后,双手接过茶盏,茶盏边缘升腾着一缕白色的蒸汽,茶水清澈,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姜映雪端着茶,神情更加恭敬,她缓步走到万锦安面前,双膝再次跪地,动作缓慢而郑重。她将茶水高高举起,眼神真诚而谦卑,轻声说道:“弟子姜映雪,拜见师尊。师尊,请用茶。”
万锦安微微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姜映雪,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今日起,你姜映雪便是我第一峰的内门弟子了。虽说你身子虚弱,进度可能会比别人慢些,但为师相信,勤能补拙。一年后,为师会带你们参加宗门大比,到时候可不能给我丢人啊。”
此话一出,晏川不由地蹙起了眉。
而姜映雪则是连忙低头应道:“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万锦安这才伸手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你先坐为师的仙鹤回去吧,记得让提醒楚莹,让她莫要忘记和为师的约定。至于晏川,你留下,为师还有些话要交待你。”
“那弟子就先行告退了。”说罢姜映雪便先行离开了。
等人离开后,晏川立刻神情凝重地转向万锦安,询问道:“明年的宗门大比,师尊打算让第一峰参赛?”
万锦安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决然道:“我们被灵犀宗欺压了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报仇了,你说是吧?”
可晏川还是不理解:“宗门大比五年一次,如若师尊真的想报仇,为何不早作准备,现在才来招弟子?”
万锦安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的模样:“我能有什么办法,遇不到人啊。就算是报仇,也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你说对吧?”
“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万锦安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忽然转为急促,摆了摆手,显得有些不耐烦:“我们宗穷得叮当响,到时候我把他们几个都招作内门弟子的话,需要大量的资源。这几日,你先帮为师替映雪,楚莹,还有那个什么岑逸之,给他们三个炼个鼎。记得要用好点的材料。”
说罢万锦安从袖口掏出了一袋灵石:“这可是我全部身家了。。。”
晏川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真是欠您的,今日我还有事要忙,炼鼎一事明早再说。您今天收了姜映雪作内门弟子,恐怕很快便会有人问缘由,您还是早点想好理由吧。弟子告退。”
说罢,晏川也跟着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晏川便去了仙云宗的炼器阁。
通常来说,各个峰都会直接给新生购买炼丹鼎,可第一峰是个例外,往年都要弟子自己掏钱去买的鼎,问就是没钱。
所以今年万锦安竟然愿意将自己的灵石拿出来给晏川买炼鼎的材料,已经属于破天荒了。
晏川在炼器阁里买了些原材料,随后便走到最里面的石炉处开始炼制起来。
此时,炉内灵气激荡,炽热的火焰将空气烤得扭曲。
晏川运转灵力,将火候控制得恰到好处,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但他的神情依旧专注,丝毫不敢松懈。他双手结印,一道青色光芒从指尖溢出,缓缓注入石炉之中,调动火焰的强弱变化,确保每一分材料都能充分融合。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夜色渐起,炉中的材料终于开始凝结成形。
晏川深吸一口气,单手一挥,一道灵气从炉顶激射而出,火焰骤然熄灭。炉内隐隐透出阵阵光华,鼎的形状初现,晏川缓缓将鼎从炉中提取出来。
炼丹鼎呈现出沉稳的墨绿色,表面光滑如玉,散发着淡淡的灵气波动,一看便有中品成色,只是这着实太费灵力了,花了一天的时间,也才炼出了一只。
就在这时,一个醉醺醺的老人摇摇晃晃地从外边踉跄而入。
老人家头发花白,脸上透着几分醉意,步伐虚浮,脚下不时打滑,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一般。然而他眼神明亮,扫了一眼晏川手中的炼丹鼎,随即发出一声赞叹:“这成色,啧啧,真不错啊!你师尊能捡到你这么个任劳任怨的徒弟,真是他修了几辈子的福气!”
晏川见状,连忙起身朝老人作了个揖:“峰主好。”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第三峰的峰主江顺成。
江顺成摆摆手,往旁边的榻上一歪,半靠在软榻上,目光透着几分醉意和一丝惜材的无奈:“唉,当年我就跟你那个吊儿郎当的师尊说过了,你有炼器的天赋,跟我学炼器才是最佳选择。可他死活不肯,你也不想想,你是五灵根,学剑的话必须每个灵根都修到位,但如果炼器的话,专修火灵根便行。以你的天赋,如果当年跟了我,现在怕是已经到元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