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子的千余骑兵已经和姚明远的骑兵队进行了第二轮对冲,猛虎联队再次阵亡了百余骑,而明月帝**的伤亡则更加惨重,至少伤亡了四五百骑!
姚明远手持战刀剧烈地喘息着,眸子里已经有了异样的神情。
回头看看身后的骑兵队,已经损失了近千骑,再这样硬拼下去,只怕要不了几个来回就剩不下多少骑了,看来得改变策略了,反正严挺给他的命令也是模棱两可的,能打赢就打,打不赢就缠,总之不让这队骑兵赶去接应被困的野蛮人就行。
“撤!”
想到这里,姚明远再没有犹豫,狠狠勒转马头,打马就走。
主将即走,剩下地四千多明月轻骑再无心恋战,其实在刚才的两轮交锋中,他们早已经被猛虎联队的虎狼之徒杀得心胆俱寒了,这些家伙简直就是人,一个个都是野兽,他们绝不愿意和野兽作战。
霎时间,四千多明月轻骑纷纷勒转马头,绕着火场往前狂奔而去。
墩子狞笑一声,正欲下令追杀时,陡然间似乎发现了什么,急回头看时,只见东边苍茫的地平线上已经出现了一道淡淡的黑线,耳畔似乎也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蹄声。
这是……明月帝国地援军吗?
将军正在接应被困的野蛮人,如果不想办法挡住明月援军,后果将不堪设想!
没有任何犹豫,墩子果然地放弃了追杀姚明远的骑兵队,转而勒转马头,策马驰向前方席卷而来的大队明月骑兵,倏忽之间,墩子高高扬起了手中滴血的战刀,声嘶力竭地长嗥起来:“弟兄们,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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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城外,明月大营。
天色将暮,司徒睿负手肃立了望塔上,遥望着西南方向,整个人就像是石化了的雕像,半天都没有动弹一下,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大半天了,燕长空等十几名师团长也跟着肃立身后,司徒睿不下去,他们也不敢下去。
倏忽之间,西南方向地官道上突然出现了一骑快马,正踏着落日的余辉风卷残云般疾驰而来,那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震碎了寂寥的旷野,马背上的骑兵双脚踏鞍,臀部悬空,整个人几乎贴住了攒动地马头。
司徒睿陡然间神色一动,微眯的双眼霍然张开。
肃立司徒睿身后地燕长空和秦起同时击节道:“有消息了,幕僚长大人那边有消息了!”
不到片刻功夫,那骑快马已经驰进辕门,又如风卷残云般来到了高耸的了望塔下,早就已经等在塔下地两名近卫军迅速上前,搀
力尽的传讯兵蹬蹬蹬地上了高台,传讯兵仆地跪倒在地喘息道:“报……报告总督大人……”
司徒睿苍老地眸子乍开即合,很快又恢了山岳般镇定,淡然问道:“讲。”
传讯兵深吸两口气,以极快的语速说道:“我军在牧马荒原大获全胜,斩首六千余级!”
“什么!?”燕长空皱眉问道,“怎么只有六千余级?蛮骑不是足有万骑吗?”
传讯兵垂下头来,黯然道:“还有四千多敌骑逃走了,姚明远将军正率领大军追杀。”
秦起看了看司徒睿,问道:“我军伤亡情况怎么样?”
传讯兵的脸色霎时变得越发凝重,低声说道:“我军战死三千余人,重伤千余人,还有……还有幕僚长大人也为帝国捐躯了。”
“啊?”
“什么!?”
燕长空、秦起等人闻言大吃一惊,然后纷纷回头望向司徒睿,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青州军团却连续战死了两名幕僚长,再加上更早战死的司徒彪,拓跋焘还有司徒昊,这个孟虎对整个青州军团来说,真可以说是血债累累了。
司徒睿神情冷肃,镇定得就像大山一样,其实他的心里也在滴血,此次出兵对司徒睿智的打击是空前的,先是唯一的胞弟司徒彪战死,接着是心腹悍将拓跋焘,然后又是寄予厚望的独子司徒昊,接着又是两位多年臂助杜预,还有严挺!
无论司徒睿的胸襟有多宽广,无论他再怎么不将个人恩怨放在心里,然而这一刻,司徒睿却的的确确地将孟虎恨到了骨子里,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一个人,恨到想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甚至是吃了他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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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旷野上,一队骑兵正漫山遍野地席卷而来。
马嘶人沸中,不时传来一两声痛苦的呻吟,还有身受重伤的士兵正在发出临死前的声声哀嚎,荒野寂寥,北风呼嚎,几乎所有的野蛮人都耷拉着脑袋,空气里弥漫着沮丧、绝望、悲伤还有茫然的气息。
孟虎遭受了与明月帝**交战以来的第一次败仗,而且是惨败!
出发时的近万蛮骑已经只剩不到三千骑,甚至连猛虎联队的千余精兵都折损了将近一半,现在只剩不到六百骑了,想到这里,孟虎心头就在滴血,这千余精兵可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百战精锐啊,那是真正的精锐啊,个个都能以一当十啊!
但是孟虎并不后悔,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下令救人,孟虎始终相信那句话,一支军队的兵没了,可以再招募,可以再训练,可要是一支军队的魂没了,那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吃败仗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败了兵又丢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