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用我这个吧,方便些。”
郁承稍顿一瞬,颔首,与她交换位置。
隔着取景器,怀歆能够肆无忌惮与他对视。
视线也无需遮掩地从他俊朗眉目滑向高挺鼻梁,再到颜色略淡却微微勾起的薄唇。
他看着镜头,也看着她。眸光沉而静,深邃又好看。
怀歆举着相机,手肘恰好压在心窝的位置。天空好像有些飘雪了,她隔着布料隐约感受到内里鼓点相互应和的声音。
半晌直起身,浅笑道:“好啦。”
“承哥,你要看看吗?”
“没事,照了就行了。”郁承似乎不太在乎自己上镜怎么样,他伸出手接住几片轻盈飘落的雪花,沉吟片刻,道,“开始下雪了,我们再到处转转就回去?”
可惜也没待多久,怀歆哦了声:“好。”
郁承瞥了她一眼,补充解释:“要是雪下大了路会很难走。”
他有藏区转山的经验,在这点上怀歆很相信他,戴上自己的棉绒帽,点点头:“我明白,都听你的。”
郁承没再多说什么。两人又走到五色湖的那一侧看了看。还没来得及下去,雪就纷纷扬扬地下起来了。
清澄的蓝色宝石陷入了一片纯白世界,赭色的峰峦也被点点覆盖,掩去锋芒,全化作柔软祥和,美得让人无法用言语描述,心灵也被涤荡过一般。
不过确实应该即刻返程了。
来的时候大约五公里多,一路爬到山顶,海拔接近五千米。返程就都是下坡,怀歆有些警醒地发现——这比上来的时候要更加难走。
因为坡度都很陡峭,每下一节台阶膝盖都会隐隐作痛,如若不是扶着一旁把手,很难控制自己下坠的趋势。
但实在是太滑了。怀歆已经很小心,还是有行差踏错的时候。
稍不留神,鞋面落空,整个人啪叽坐在冰面上。
“……”
虽然有羽绒服作防冲垫,没那么疼,但讲真,她觉得自己这一下挺滑稽的。
怀歆坐着没动,抬眸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一脸摔懵了的神情。鼻尖沾了点雪花碎末,小脸红扑扑的,难得有点傻里傻气。
郁承俯视着她,是居高临下的角度,他打量了一会儿,倏忽没来由地笑了。
桃花眼微勾,眉宇舒展,他掩着唇,怎么也止不住似的,胸腔也跟着微颤共振。
怀歆真不知道哪里就戳到了他的点,但她却是第一次看到他笑得这么开怀。
在她面前。不是在电话里。
她的心情也跟着敞亮。
好似什么都忘掉了,也扬了唇。
郁承笑了好一会儿,微弯下腰,对她伸出手,双肩却还在耸动:“……抱歉,拉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