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我们三个亦不喜欢那女人﹐甚至到达讨厌的地步。」永相恋咬牙切齿的。「表姊亦不喜欢我们﹐因为相随在乎我们比她更甚。所以她一有机会便让我们难堪﹐要我们离开相随。有一天﹐我们终于忍受不了﹐向相随哭诉﹐相随要表姊别再纠缠他﹐表姊怎么哭喊相随亦没有回心转意﹐于是便侮辱他……跟冷阙﹐还要把冷阙的事情公开世上﹐让冷阙死不暝目。
相随突然间什么也不说﹐笑得温柔﹐他告诉表姊﹐自己只是气过头﹐他也不想跟她分开。接着他们去约会﹐说要轻松一下心情﹐然后……在繁忙的街道上﹐在挤迫着人群的街口﹐等待着红绿灯的时候﹐相随佯装被人推撞﹐用力撞了一下在表姊身后的人﹐那人站不稳的不慎把表姊推了出马路﹐匆忙的车子煞不及﹐把那女人撞飞﹐当场死亡﹐被列为意外。」永相恋呼出一口气﹐续道﹕「亦由那时起﹐我们知晓冷阙这个人对相随而言有多重要。」「永……早晚都不会放过那女人不是吗﹖」毕竟那女人握有永的把柄。
「你错了……这也难怪你会误会﹐因为相随有可能做出那种事情。但是……其实相随从来都不会主动去伤害别人﹐表姊若然安份守己的在相随身边﹐相随会跟她一直那样下去﹐他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私欲而危害他人﹗是那些人……那些人不放过他﹗不放过我们﹗」永相恋猝地激动起来。「那些人伤害我们﹐相随才会控制不住自己栖息心底的恶魔﹗相依的事情亦是一样﹗」「相依﹖」难不成是殷净的那段期间﹖「相依被半间学校的男性强暴一事﹐你应该略有所闻吧﹖」他的语气已回复平静。「不过不只是男生﹐就连女生亦参一脚。有些女生是学艺术的﹐居然强逼相依在她们面前与一个﹑或是多过一个男生Zuo爱﹐让她们能画下那现场真人秀。有些时候她们会用上那些变态道具﹐有些时候她们……她们……会用上畜牲……例如狗……男生更是乐在其中。」洛煌倒抽了一口气。他没想过会是这么严重……现在他终于体会到永轻描淡写的厉害。
「当初我们不知道这些事情﹐是相随发现相依的不妥﹐在调查的时候﹐找到了那些录像带……他们把过程全拍摄下来……」「永他……」「疯狂了。」他默然片刻﹐说﹕「不是表面的疯狂﹐而是他的心﹐在呐喊。他记下每一个凌辱相依的男女﹐找出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易容﹐等待时机……」「他杀了他们﹖」「不……带头强暴相依的几名教师﹐被相随割去了下体﹐然后强逼他们硬生生吞下他们自己的荫茎﹔有些男学生﹐相随看出他们是真心悔过﹐他只会把他们的裸照发布在网上﹐但有些不知悔改的﹐下场便好象殷净那样﹐或是直接被他卖了当男妓﹔女生亦差不多﹐不过有些女生一边的Ru房被相随割了﹐只留下另一边﹐让她们徘徊于割与不割另一边的痛苦。他们全部被相随握有不容人知的秘密﹐所以没有人有担向父母透露﹐或是报警﹐就算没有秘密的人﹐亦被相随刻意制造出来。有些人受不了﹐便自杀﹐所以当年的自杀率突然暴增。」永相恋疲惫地闭上眼﹐口中继续着﹕「有个女生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她好象觉得自己没错﹐认为相依是她的玩具。相随脱光她的衣服﹐踹她出街﹐让她在街上赤祼着身子﹐被人嘲笑﹐然后被男人盯上﹐把她强暴了﹐后来那个女生便跳楼自杀﹐这一切没有人查得出来是相随所为。 可是……相依从此变得不男不女……而相随亦同样痛苦……」恋……为什么……为什么我保护不了你们﹗﹖是不是我做得不足够﹗﹖是不是我做得不好﹗﹖相随﹐你冷静点……是我的错﹗是我保护不到你们……为什么……难道死亡不是我的惩罚……而是要身边的你们在我眼前不断受伤害﹐才是对我的惩罚吗﹗﹖不是的﹗相随……我们……相随﹖相随﹗你怎么了﹖相随﹗……心脏……好痛……我……啊……相随﹗相随﹗痛苦的声音在耳旁萦绕﹐他被记忆淹没。洛煌静静地坐在他身旁﹐俩人凝视住那道紧紧关闭住的病房门﹐心里皆为病房中的男人戚然一片。
「洛煌……」良久﹐永相恋吵哑着声带﹐道﹕「你知道吗﹖相随好坚强……真的好坚强……他能够承担你意想不到的压力和痛苦……他就像是无坚不摧……然而﹐他能够承担一切……却不能够承受我们所受的伤害……更加不能够承受我们给他的伤害……那怕是一丝一毫……他都会崩溃……」「你的意思是……」洛煌干涩着喉间地问。
「我们若被伤害﹐他承受不了﹔我们伤害他﹐他一样承受不了。」「胡说﹗我们怎么可能……」「对﹗“我们” 是绝对不会伤害他﹐但是你却会﹗」永相恋的眼神变得狠锐﹐彷佛平静的大海刮起怒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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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很想喊「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他」﹐可话到嘴边﹐竟挤不出口。
「你自己都发觉了吧﹗」他喟叹一声。「我们没有人会伤害他﹐唯独是你﹐因为你太正常了。在相随身边的我们﹐先不说我们几兄弟﹐程未常无条件的支持相随任何决定﹐与拥大哥全心全意的信任……我们不会测疑相随﹑怀疑相随﹐更不会气怒相随。但是你会﹐你会测疑他﹑怀疑他﹔你会气怒他﹐并因为一时的气话﹐而伤害到相随。」洛煌反驳不来﹐永相恋的说话深深地烙在他脑袋中。
「我只想说﹐如果你爱他﹐请别伤害他。」永在医院足足昏睡了一个星期﹐不曾张开过那双魅惑人心的眼睛。程未常说永太辛苦了﹐不停的工作﹐两个月前的重伤又不待完全痊愈便出院﹐又不休息﹐现在又病倒﹐才昏睡一个星期已算少。也有另一种说法﹐例如别人生病的时候﹐会撒娇或是特别脆弱﹐但永生病就只会昏睡。
而在永昏睡时﹐程未常有效地处理掉那些缠人的记者及却打听的病人﹐让永能够安静地休养。
在这段期间﹐他思考着永相恋的说话。
如果爱他﹐请别伤害他……他不懂……真的不懂……爱情与伤害﹐如何才能区分﹖既然一言一语亦能影响对方﹐他要如何避免伤害才能去爱他﹖「嗯……」永相随闭着眼睛细细地嘤咛了声﹐撑起虚弱的身子﹐磨蹭着下床。
「永﹗」洛煌见状﹐赶忙扶住他。「永﹐怎么起来了﹖」永相随右手的姆指按着右额太阳|穴﹐四指按着另一边﹐看似疲累地搓揉着太阳|穴﹐实则掌心巧妙地遮挡着右眼。
「我……想去厕所……」他的隐形眼镜……「我扶你去吧。」洛煌从左边环住永相随的腰际﹐扶住他的左手﹐眼见恋人掌心后的眼睛闭上﹐洛煌看见就心疼。「永﹐很辛苦吗﹖不然你留院多一﹑两个月﹐休息一下好吗﹖」永相随撒去额前的右手﹐双眼依然紧闭着﹐他挨近洛煌的怀抱﹐侧着头靠住他的肩膊﹐眉头深锁﹐喘气连连。「不行呢……因为我的关系﹐“欲” 的进度已经很慢﹐即使有好多片段可以合成﹐不过尚欠结尾……还有许多通告亦一再拖延……阿满也快要变“不” 满了……」「永﹐可是你……」抿住唇﹐他终究没有制止﹐纵使内心如何想霸道地把恋人锁在医院。或者他像程未常那样﹐支持永的任何决定﹐对永来说会比较轻松﹐他不想永在自己身边感到有压力或是烦躁。
扶住他进入病房内的厕所﹐永相随一撇﹐发丝遮掩住闭着的右眼﹐张开左眼﹐站稳身子﹐不再让洛煌扶助。
「煌﹐你不会是想看着我……」见洛煌一动不动的站在身旁﹐他好笑地问。
「嗄﹖」他一呆﹐反应过来后﹐脸红如猪肝。「呃……我﹑我不介意。」「谁管你介不介意﹖」笑意更深。「你先出去吧。」「那……你有事情就叫我喔。」「行了啦。」厕所门甫关闭﹐他锁上门﹐踏上洗手盘﹐从厕所门的左上角扯掉钉在那里的隐形眼镜的小胶盒﹐那是失去意识前拜托他的主诊医生钉在那里﹐虽然医生埋怨自己好象在做间谍﹐但还是尊重他的意愿。
洗手盘上方的镜子中反映的男人﹐一双本是桀惊邪美﹑如黑洞深邃的眸子﹐两个瞳孔的颜色吓然完全相反﹐左眼是神秘的黑色﹐右眼却是宛如虚无的白色﹐怪异之极。
基因自然突变的机率虽然很低﹐却大多数对个体本身及其后代有害﹐你的身体负荷不了突如其来的……你不需要解释﹐我只想知道自己还有多久时间。
很遗憾﹐在不接受任何治疗下﹐你的寿命不超过一年﹔接受治疗的话﹐需要长期住院﹐靠医疗设备与药物来延续生命……我必需对你坦白﹐现今医学﹐尚未能改造基因并令其稳定﹐美国方面在研究有关的实验﹐暂时而言﹐成功率不高﹐低于……够了……这便足够了……戴上黑色的隐形眼镜﹐把脑中的对话抛诸脑后﹐镜中男人的眼睛回复深渊的漆黑。
「若然在乎时间……又会再次有留恋……」轻轻的一句﹐随着冲厕的声音而去。
「好﹐这是“欲” 的最后一幕﹐各就各位﹗」「准备~~~action!」僖乐(路同) 跟滕欲(永相随) 面对面的站立着﹐俩人无言以对。
滕欲右手轻轻抓着左肘﹐皓齿咬唇﹐微微低着头。「就让我们这样完结吧……」「为什么﹗﹖」僖乐激动地抓住滕欲的两肩。「为什么结局一定要这样﹗﹖为什么我们不能永远在一起﹗﹖」「谁又能保证那种事﹖」他拉开抓得他发痛的手﹐语气缥缈的。「你以为每一个故事就像童话世界一样吗﹖幸运的相遇﹖甜蜜幸福地过一生﹖一开始你便应该明白﹐从你把我锁在屋中﹐姿意玩弄我的身体﹐那么吸引的故事便不再属于我和你。」「欲﹗就是因为我爱你﹐才会强硬地占有你的身子﹗没有爱﹐我又怎么会对你有那么强烈的占有欲﹗﹖难道占有欲就不等于爱吗﹗﹖」滕欲撇过脸﹐眼神充斥着倦意。「我累了……过往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让一切在这里结束……」「不﹗我不要结束﹗」僖乐红着眼眶﹐嘶声力竭的﹕「为何要这样对我﹗﹖我为了你承受别人的唾骂﹐我为了你认受别人对我的不谅解﹐我为了你放弃原有的生活﹐我为了你改变自己﹐为了你﹐我已经不再是我了﹗纵使爱得苦﹐我却依然爱着你﹗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不能成为你的爱﹗﹖」此时滕欲像是大受震撼地﹑吃惊地望住他。
咦﹖剧本好象没有这个神情。释演僖乐的路同瞬间出现疑惑﹐不过那个意外的神情更令现场戏氛更加紧凑。
「我……」滕欲痛苦地皱着眉头。「你……一早便已经是……然而……这一生我都不会对你说那三个字……直到死都不会……既然要结束﹐我不想你在我走后……对我更加不能忘怀……因为失去了﹐所以愈加怀念……我不想你感受到那种苦楚……」咦咦﹖剧本也没有这个台词啊﹗但是导演没有喊停﹐只能继续了。
「那为何要结束﹗﹖」发展到这种地步﹐再也不能跟随剧本了﹐唯有见机行事。
滕欲苦笑着。「故事总要完结﹐只是要怎么样的结局才最适合这个故事而已﹐我们……注定是不能到永远吧……」「欲﹗」僖乐想抓紧那身影﹐却怎么都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