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邱。
距离甜春只剩下一日了,千机大殿中,郑齐山与杭不凡正装挂着纱缎。
两人飞上飞下,忙碌了整整一个日升。
“没想到甜春这么快就来临了,这个春季是不是苏醒得太早了…”杭不凡望着金盛典雅的大殿一脸怅然。
郑齐山听出了杭不凡的话意,拍了拍杭不凡的肩膀道:“该来的迟早要来,你就安心接受吧!”
杭不凡没说话,只是环望着殿中那些绫罗纱缎,心中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
“不凡,来日方长,心意善变,月师妹与阿夜成亲后有的是时间相处。更何况阿夜一片真心赤忱,相信月师妹定能被他打动。只要她接受了阿夜,不就能开心开怀了吗?所以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郑齐山的劝慰带着几分责备。
“若能这样的话就好。”杭不凡怅然一笑,深吸一口气打起了精神,“走吧,值守大门去。大师兄说过,喜事临门,最是不可松懈之时!”
见杭不凡颓唐消去,郑齐山亦是振奋不已,“对头,走着!”
两人并肩离开了千机殿。
*
后山凉亭中,纪寒天与池雨并身而站,遥望着千机美景。
甜春降临,万物复苏,冬日里的积雪早已化尽,谷中各处一片苍翠生机,而这苍翠中更若隐若现着温馨橙意。
自打听池雨说了凌风的胎印一事后,纪寒天就一直很不安,也疑心重重。
当年,凌风夜半而出,从此消失了几载。期间,他踪迹全无,音讯全断,就如人间蒸发一般。
可是之后,他又突然出现,顶着一头银发回到了谷中,性情更是大变,从一个闲趣风雅之人变成了一个冷傲寒厉之人。
还解除了与池雨的婚约,独居在剑堂拒人千里,完完全全地变了一个人。
想到这,纪寒天眉头大皱,道:“若是当年回来的不是真的凌风,那所有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池雨点头笃定,“那人一定不是风师兄,风师兄绝不会这般无情无礼。”
“但是此人的容貌与凌风一模一样,这该如何解释?难不成是凌风的双生兄弟?可我与凌风同门数百载,从未听他提过兄弟之事。”纪寒天心里依旧有些疑惑。
“就算是双生兄弟,容颜也会有异,但我却看不出他与风师兄的面容有何不同。我猜他定是用了什么法子复刻了风师兄的面容。”池雨心怀愤恨,又带着一丝忧然,“这冒名顶替者以风师兄的身份欺骗了我们这么多年,定是有所图谋,而且还是深谋大谋。否则,谁会愿意用如此久的时日潜伏在此。”
若不是澜离夜与洛汐月即将大婚,不可惹出是非,若不是纪寒天不让打草惊蛇,免得假冒者逃脱隐匿,愤怒的池雨定然会找那假冒者质问个清楚。
“此人这般沉心静气,深谋远虑,着实可怕!”纪寒天心中忧然,眉眼沉沉,“不过这假冒者虽然是假,但是对阿夜却十分上心,难不成他就是阿夜的生父?”
“我觉得不是。”池雨摇头,“他那日盛怒时已经否认,并不像在撒谎。我前些日子一直在暗中盯梢他,但他只是藏在剑堂不出,与阿夜也只见过匆匆一面,两人最后还是不欢而散。反倒是席道易,多次进出剑堂,每次都是喜颜进,笑颜出。若是说他与席道易是父子的话,我倒是还有些相信。”
纪寒天听闻,眉头皱得更重了,“道易最近确有古怪,也不知躲在何处修炼,灵力涨得飞快。但是元神之气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不知是为何。”
池雨此时无心关注席道易太多,满心都是真假凌风之事,说道:“剑堂前些天一直没有动静,我听杭不凡说那假冒者已经出门许久了。等他回来,等阿夜与月儿婚典完成,我一定要把一切都向他问个清楚!”
“我定然也要找他!他假冒了风师弟这么多年,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他!”纪寒天神色肃厉地表示。
正在这时,雪翼的四声长鸣响起。
纪寒天抬头远望,见雪翼正盘旋飞舞在千机殿上空。
他眉头立展,略带惊讶道:“四长鸣舞飞旋,看样子是有贵客来我们千机谷了。”
“寒天师兄去忙吧,我再去剑堂看看那人回来了没有。”池雨说道。
“好。”纪寒天点头,转身欲走,又回头看向了池雨,“池雨,道易最近举止神秘,与剑堂中人又走得亲近,也许从他那里能探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