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夫人淡淡一笑,又把第二个酒杯斟满,目光转动,四下扫掠了一眼,笑道:
“这杯酒,该奉敬马总瓢把子才是。”左掌向前一送,酒杯直向马文飞了过去。
这两人距离虽近,但那酒杯却缓慢异常,悬空打旋,有如蜗牛慢步。
马文飞暗运内力,道:“多谢盛情。”伸手接住酒杯。
那酒杯到了马文飞的手中,又打了两个转,才停下来。
马文飞心中暗吃一惊,道:好深厚的内功!
金花夫人端起自己面前酒杯,娇声笑道:“两位请啊,贱妾奉陪一杯。”说罢举杯就唇,当先一饮而尽。
厅中群豪,虽然大都未见过金花夫人,但却久已闻她之名。
苗疆中人放蛊的事,早已传扬于武林之中,这金花夫人乃苗疆第二高手,放蛊之能,自然是非同小可,以那孙不邪身份武功,接过酒杯之后,“也是不敢贸然喝下。
金花夫人饮干了杯中之酒,看孙不邪和马文飞仍然端着酒杯,不敢饮下,忍不住咯咯大笑起来。
孙不邪突然大声喝道:“不得了,这酒杯之中,下有蛊毒。”挥手把酒杯摔在地上。
他见识广博,岂肯为那金花夫人言语激怒,但想到长时间把酒杯端在手中,实非良策,倒不如随口捏造一件理由,摔去手中酒杯,这金花夫人放蛊之能,人人心有畏惧,如若诬她在酒中放了蛊毒,自是无人不信。
但闻砰的一声,酒杯片片粉碎,酒滴溅飞,洒了一地。
这时,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碎破酒杯之处。
但见碎裂破片中,突然跃起了一条其细如针,长约寸许的白色小虫,盘空打转。
孙不邪只瞧的心头大震,暗道:好利害的金花夫人,果然在酒杯里做了手脚,老叫化如受不住她言语讥笑,把这一杯酒饮入腹中,这苦头可是吃的大了。
原来他摔去手中酒杯时,并未发觉酒杯中有什么可疑之处,料不到这酒杯碎裂之后,却见到这样一条小虫。
凡是能参与英雄大宴之人,无一是平庸之辈,个个都有着常人难及的目力,那白虫虽然细小,但群豪却瞧的清清楚楚。
群豪心中虽都知那金花夫人,是一位下蛊高手,人人对她怀疑,但看到白色细虫之后,仍是惊骇不已。
马文飞正感无法下台,眼见孙不邪酒杯中那白色小虫,正好借机下台,右手一挥,也把手中酒杯掉的粉碎。
群豪闻声转头,目光又齐齐转注到马文飞摔破的酒杯上,看看是何变化。
哪知这次倒出了群豪意料之外,竟是毫无异样。
金花夫人突然离座而起,莲步珊珊的直向孙不邪身前行去。
对这位外貌美艳,心如蛇蝎的金花夫人,群豪都不禁生出了三分畏惧,眼看她款步行来,立时纷纷提气戒备。
金花夫人行来看似很慢,其实行动快速异常,一瞬工夫,已到了孙不邪摔碎酒杯之处,伸出纤纤玉手一抄,竟把那白色小虫给抓在手中,轻启樱唇,投入口中,活活吞了下去,娇声笑道;“可惜呀!可惜……”
孙不邪道:“可惜老叫化没有上你夫人的当,是也不是?”
金花夫人道:“可惜这等名贵之物,却被你轻轻放过。”
这几句话,确是说的由衷之言,但除她本人和毒手药王之外,全场中再无人信她的话。
孙不邪道:“那虫儿的滋味如何?”
金花夫人笑道:“其味鲜美,无与伦比。”扭转娇躯,直回座位。
群豪看她将一条活生生的小虫,吞入了腹中,而且还要大赞其味鲜美,都不禁由心底泛起来一股寒意。
马文飞眼看他酒杯破碎之后,不见异样,心中暗道:是啦!
她和那萧翎是故交旧识,看在那萧翎面上,才不肯加害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