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道:“小婢所知,那百花山庄东北方,有一道便门,出入之人,大都是厨子和老妈子等人,那是百花山庄中,唯一可以设法混入的漏洞。”
商八道:“好!杜兄弟,咱们扮作厨房中人,由那侧门混入。”
萧翎道:“我呢?”
商八道:“兄弟已为大哥借箸代筹,想了一个办法,你和那玉兰易容换装,混入那百花山庄邀请高手的仆从之中,或可混进庄去。”
萧翎道:“你何以知那百花山庄中,邀有高手聚会?”
商八道:“沈木风为大哥加盟百花山庄一事,遣快马邀请异道高手,举行一场英雄大会,明里是为你祝贺,使你能一举之间,成名江湖,实则是别具阴谋,炫耀实力,使一干与会高手,尽皆为他所用,那马文飞也在受邀之列。”
萧翎道:“你可是要我假扮那马文飞的随身仆从混入百花山庄?”
商八道:“兄弟擅作主意,还望大哥恕罪。”
萧翎道:“你为我费了这大心机,我感激还来不及,何罪之有?”
商八道:“我和那马文飞已经约好,明天初更时分相见,后日一早,进入庄中。”
萧翎望望天色,道:“此刻距明晚初更,还有一段很遥长的时间,咱们有足够准备的时间了。”
商八笑道:“兄弟带的那两头虎獒,虽已通了灵性,但也不能长时弃之不管,我去安排一下,大哥和两位姑娘就在这树林中,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兄弟会去就来。”
萧翎道:“好!我们就在此地等候。”
商八道:“多则两个时辰,少则一个时辰,兄弟定然赶回。”
说罢,和杜九联袂而去。萧翎出道江湖,就卷入了这场武林正邪大决斗的是非之中,阴错阳差的造成武林同道对他的误会,已有抽身不能之感,父母被掳作人质,又使他和百花山庄,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关系,在这场斗智、斗力的大决斗中,成了一位左右为难的中间人物。
亲情如山,在他精神上套上了一重无形的枷锁,想到年迈双亲,所受的无谓牵累,无时不在忧心如焚中。
他望着中州二贾远去的背影,黯然一叹,两行思亲泪,顺颊而下。
谁说丈夫不弹泪,只为未到伤心处。
玉兰、金兰第一次看到了这位身负绝艺,性情坚毅的少年,暴露出脆弱,亦不禁哀伤泪下,难以自禁。
金兰缓缓由怀中摸出了一方绢帕,递了过去,道:“相公肩担大任,保重身体要紧。”
萧翎望了二婢一眼,接过绢帕,拂拭一下脸上的泪痕,叹道:“为人子者,不能够尽孝膝前,已是罪无可恕,似这般牵累父母,代子受过,夫复有何颜立足于天地之间。”
玉兰道:“事已至此,急在善后,两位老人家吉人天相,就算目前受些苦难,但必有脱危之日。相公肩上担子是何等沉重,如若你苦坏了身子,那就大为不智了。”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道:“多谢两位姑娘相劝。”席地而坐,闭目运息。
原来,他身受铁沙掌力一击,虽有罡气护身,但因火候不足,内腑亦受微伤,此刻,二婢殷殷勤勤慰他保重身子,顿时警觉,心中暗道:天下武林中人,虽有不少人对那沈术风恨入刺骨,实在内心之中,又存着无比的畏惧,这救助父母脱险之事,还要靠我萧翎之力,如不能防微杜渐,使内腑中些微之伤,逐渐恶化,岂不是自贱身躯,消减我搭救父母之力,与事何补。
他智慧过人,一念转此,立时席地而坐,运气调息起来。
金兰、玉兰心知内功愈深之人,在运气疗伤之时,愈是受不得外力惊扰,二婢相互望了一眼,振起精神,替他守关。
大约过了顿饭光景,突听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玉兰霍然惊搅,刷的一声,抽出长剑,低声向金兰说道:
“姊姊请守护相公,我去瞧瞧来人是谁。”
金兰还未来及回话,玉兰已疾奇+書*網如飘风而去。
回头望去,只觉萧翎运息正值紧要关头,朦胧夜色下,可见他头顶之上泛升起一层淡淡的白气。
就这一瞬工夫,再回头看玉兰,早已走的不知去向。
金兰相度一下四周情形,闪入了一株大树之后,凝神戒备,如果来人是直向此地而来,那也顾不得江湖规矩,只有暗施偷袭了。
仔细听去,已然不闻那步履之声,不知是被玉兰引走,还是那人转了方向。
时间在紧张中悄然溜去,过了盏茶工夫,仍然不闻动静。
这意外的寂静,反而使金兰产生出更大的恐惧,心中胡思乱想道:也许那人已经杀死了玉兰,也许那人已经悄无声息的行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