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车速开始变慢的时候,柯南隐约听见了外头的车流声,推测他们此时已经重新回到了市区,如果在等红灯的时候能想办法找机会下车的话……
正当柯南转动脑筋准备先判断此时自己身在何处,跳车有没有可行性时一阵风突然吹入车内。
一只手绕过了他打开童锁,按开车门,摘掉了他脸上蒙着的毛巾,将眼镜塞进了他的怀里,一气呵成做完这些后,一把将他推出了车,推进了滚滚车流之中。
柯南的大脑一片空白,天旋地转之间他隐约听见了鹰取严男的叹息声,“再见了,小侦探。据我所知,被他看上没什么好事。日后自求多福吧。”
“呜呜!”由于被捂着嘴,柯南只能瞪大眼睛看向鹰取严男,但很快他的视线就被蔚蓝的天空,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城市天际线和一片鲜绿所替代,他重重跌落在地,很快就失去了意识,陷入黑暗。
将柯南推下车的鹰取严男关上车门,一脚油门踩到底,向着内海德郎租住的老旧民居驶去。
他将偷来的车停在新月Snack灯牌旁,堵住了整条窄窄的巷子。然后带上火柴盒,拎着旅行包拐进新月Snack。
小酒馆还没开始营业,他熟门熟路地大步穿过窄道,气势汹汹地双手用力推开锈迹斑斑的防火门。
他一头冲进了昏暗的小酒馆内,双脚自动带着他向下走了两步台阶。
这是个下沉式的地下小酒馆,中央有一个小舞池,舞池尽头则是吧台,所有的酒都被放在了吧台背后的墙面上,一直到天花板,就像一座静谧的图书馆。
酒吧没有窗、没有光,鹰取的进入带进了极其微弱的日光,打破了仿佛被尘封了多年的时光封印。
吧台的暖光灯亮起,勾勒出一坐一站两个人影的轮廓。
尽管看不清那两人的面庞,翻涌而上的记忆仍让鹰取的脸上闪过一丝动容,他一步步沿着吱嘎作响的铁楼梯缓步下了台阶。
一如当年,他是组里的一个小头目,刚刚在街上收完钱,带着一票小弟来快活。
一如当年——那个少年倒坐在在吧台边,脚踮着地,腰背挺直,轻井泽艺妓、能面威士忌摆满了吧台,少年一瓶一瓶地打开仰头灌下,一旁站着组里的小会计泽田清雅,正手足无措地试图劝阻周围起哄的酒客。
当年名不见经传的大黑葡萄酒公司的推销员来推销自己的酒水时,新月小酒馆买了一些。
在少年来的这一年,轻井泽威士忌连续斩获欧洲威士忌圈最负盛名的奖项「麦芽狂人」,一跃成为涨幅最高的传奇威士忌品牌。
掩藏在廉价运动衫下纤细的手腕用一种拘谨的姿势拿起酒瓶,却又用最狂野的方式豪饮,在五颜六色的霓虹幻光中,当少年水光潋滟的眸光向鹰取瞥来时,鹰取的喉结动了一下。
他感到了渴,而那种感觉延续至今。
那一瞥,他便心甘情愿地钻入了少年钻入的套路。
十四年啊,整整十四年,当年二十四岁的鹰取严男成了年近四十的孤家寡人。
而十七岁的少年还是那个十七岁的少年,仿若时光也格外怜爱少年,不愿在对方身上留下任何印记。
不……还是有改变的。
鹰取严男看向少年身边黑西装的男人。
当年老实巴交的泽田晴雅,年纪足够当少年的父亲——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是。
他有着欧洲人典型的高挑身材,立体的五官,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和削薄的嘴唇。
——是那天来找他的R先生。
也是当天几乎买下整个岛津珠宝店的彭格列集团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