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我们的立场,是揭露他们的真面目;而他们的立场,则是死守秘密,不容泄露。他自己做了什么,心里自然清楚。一旦被查,不是蹲几十年大牢,就是一命呜呼。
所以,他为何不除掉陈局?这本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相比之下,你们之间的那点交情,在生与死面前,真的微不足道。”
侯亮平和陈海心中虽有所介怀,但这些道理他们都明白。
……
不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陈海转而问陆亦可:
“你是说,刘庆祝当时把账本给了我?”
陆亦可点头确认,
“是的,可能是时间太紧,你来不及上报或备份,也许是为了保密,没做防范。结果你出事后,账本丢失,刘庆祝也被灭口。后来,根据刘庆祝妻子的录音,我们得知账本存在,最终在他们老家的乡下,找到了复印件……”
陈海听着陆亦可的叙述,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部电影情节之中,这现实比戏剧更加不可思议。
那些桥段,似乎应属于旧时代的剧本,人性淡漠至此。在这个连打架赔偿都需数万元的时代,他们竟然能做出这样冷血的事。
“丁义珍逃跑的过程,能再跟我讲一遍吗?”
尽管陆亦可之前已讲述过,但因信息量巨大,陈海没记全,想再听一遍。
“当然可以,陈局。”陆亦可笑道,
“你想听多少遍都行,我能不眠不休地说上三天三夜,正好满腹话语无处倾诉。”
一旁的陈岩石略显担忧,提醒道,
“小海,反正你已经醒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不如……”
“爸,我没事。”陈海微笑道,
“刚才副院长给的药效果极好,我现在感觉精力充沛多了,你看,我的胳膊都能动了。”
既如此,陈岩石也不再多言,只在一旁默默旁观,享受这份难得的温馨和热闹。
“当时侯局让你先抓丁义珍,却又没有正式手续。你担心后续难办,便向老季报告。而老季也不敢承担责任,毕竟丁义珍是李达康的副手,还负责着一个价值四百亿的大项目,动一发牵全身。于是,老季带你连夜去向我小姨父汇报。”
陆亦可所说的小姨父,便是高育良。
“那时祁同伟也在场,我应该说,高育良早已不是我的小姨父了!”
陆亦可纠正道,“高育良要向上级请示。趁这个空当,祁同伟暗中给高小琴通风报信,高小琴再通知丁义珍逃跑。”
赵东来补充说,
“我们一直在追踪丁义珍的手机信号,最后却发现,他只是故意将手机留在车上,让司机往老家方向行驶,故意误导我们。实际上,他早就下车逃之夭夭了。”
陈海惊讶道:“这么狡猾?”
赵东来点头,“没错,他背后有人指点,那人正是程度。”
随着记忆逐渐复苏,陈海对一些人和事逐渐有了印象,
“原来如此,难怪会这样。”
陆亦可接着说道,
“若非有人幕后指使,丁义珍当时绝对逃不了。他当时在酒店宴会,就在林华华和周正的眼前。
我也在酒店门口,准备接你的指令行动。当我们接到逮捕命令冲进去时,才发现丁义珍已经被调包,他常住的房间也是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