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六沉默片刻,轻声叹了口气,自顾自低声喃喃道:“罢了,弟弟就弟弟吧……”
看奉六这般无奈,我也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顿小年饭吃得异常压抑。
奉六几乎都没怎么动筷子,酒却闷头喝了不少。
要不是看我有些气恼了,两壶酒都不够他一个人喝的。
趁着他酒劲还没上来,我便将他遣了回去。
自己则独自一人开始计划,替他报仇的事。
……
此时,春画宫内。
菡萏心事重重地迈入内殿,轻声向莲嫔复命。
莲嫔原本还一心扑在自己刚绣的鸳鸯上,抬眼见菡萏神色有异,顺嘴便问了一句:“出去一趟怎得脸色这样差?”
菡萏神色更加不自然起来,吞吐了好半天都没能开口。
这下可勾起了莲嫔的好奇心,放下手中的绣布严肃道:“菡萏,有话你便说了,这般吞吐可是要瞒着本宫什么?”
菡萏一听,顿时惊得连连磕头:“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只是……只是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嘴……”
“你且说吧,到底也是春画宫的人,有什么不能给自己主子说的?”
皇后在一旁帮腔道。
菡萏犹豫片刻,不禁将头深深埋低:“奴婢方才给酥嫔娘娘送膳时,瞧见……瞧见玲珑轩内殿中,有一名男子……”
菡萏话还没说完,便被莲嫔一记眼神瞪了回去。
皇后顺势轻咳一声,挥退了留在内阁伺候的下人。
待宫人们纷纷退了出去,莲嫔这才开口:“继续说。”
菡萏紧张地吞了口口水,声调不由压得更低了些:“奴婢虽没瞧见真人,但映在窗上的剪影格外清晰,奴婢实不会看错。
奴婢……奴婢知道皇后娘娘和娘娘您与酥嫔娘娘格外交好,所以……所以一时不知该不该如实禀报……”
莲嫔听后,略显严肃地看了皇后一眼,继而追问道:“会不会是皇上在里面?”
菡萏果断摇头:“许是不会,奴婢亲眼瞧见那剪影还戴着巧士冠,分明就是哪位公公……”
“公公?”
莲嫔神色更显惊诧,下意识寻向皇后:“云梨,你怎么看?”
皇后思索半晌,淡淡开口:“酥酥许是托了哪位公公办事吧,倒也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莲嫔面上满是焦急之色:“酥酥今日特地来春画宫要了些吃食,若只是为了给自己填肚子,玲珑轩小厨房便可做了,何故多跑这一趟?”
皇后将面前的绣线一一捆扎整齐后,不慌不忙道:“不管怎么说,酥酥总不会和一个小太监行什么苟且,你呀,还是放宽心吧。”
莲嫔闻言,嘟着朱红的小嘴,不满道:“我只是觉得酥酥样貌出众,人也不坏,就算偷情,也得偷个像模像样的,怎好同一个太监……”
皇后忽的一记眼神递过来,示意她小心说话。
莲嫔这才悻悻收了声,小心晃动着皇后的袖摆:“好好,是我失言了,明儿我就去问问酥嫔,到底怎么回事。”
“得了,你别多嘴,省得让酥嫔尴尬。这种八字没一撇的事,说到脸上去会隔心的。”
莲嫔细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儿,便也不再多嘴,只让菡萏死死守住秘密,让她万不可随意流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