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宿不禁情急脱口,脸上难得显出了一丝慌乱,手上却依然有序为白芷玉诊治。
卿澄在旁边则显得无用多了,也顾不得是否还生着气,双手紧紧握住了白芷玉近乎彻骨的手。
“好好,朕都依你,朕什么都依你……芷儿不气了,不气了……”
就这样,在白芷玉的要求下,俩人决定各退一步,在宫外寻个有真本事的看看。
若是那人也说气运相克,就放我出宫;若是那人推翻了钦天监的理论,我即可留。
不过这一次寻得人,是朝圣国上下公认有真本事的一位仙家。
有本事到什么程度呢?
先祖曾三番四次请人游说,想让他做朝圣国的国师。
只是那人断不肯为朝廷所用,向往云游四方,为穷苦百姓倾尽绵薄。
虽然卿澄始终对这些抱有怀疑态度,但为了让白芷玉宽心,卿澄也不再多说,遣人去寻那位仙家进宫一趟。
这一寻,就是近一个月的时间。
我始终被禁足在玲珑轩不得外出。
卿澄也一次都没来过。
好像之前的日日倒贴,只是一场梦一般。
虽然我过得倒也清闲自在,但这么长时间的独自留守,挫磨掉我不少精气神。
临近月末,那位仙家终于被请进了崇安殿。
卿澄先是私下问了些话,最后又被樟怡宫的人请了过去。
至于白芷玉都向仙家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我其实对于整件事都不甚在意,以前可能会期待这些道士说一些有利于我出宫的话。
但因着柠下亭一事,我生怕旁人三言两语,就将我囫囵赶了出去,让我白白断送了穿回现世的机会。
眼下也只希望那位仙家别受了白芷玉的糖衣炮弹,将我撵出宫才好……
这日,我一早便被常廷玉带去了樟怡宫。
内阁里,卿澄和白芷玉并肩而坐。那位仙家则单翘着二郎腿,身上像是没有骨头似的,依在桌案的边缘四处打量。
我眉梢轻挑,稳步上前朝卿澄和白芷玉见了礼。
自打我走进内阁,卿澄的目光就没从我身上移开半分。
说到底,我俩也有日子没见了。
我不知道这段时间的冷落,是因为卿澄突然想通了,还是因为白芷玉的施压。
不过不管是哪种,都足以说明,卿澄是个大猪蹄子。
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仙家一见我来,顿时有了兴趣,翻起身直直朝我踱步而来。
他一只眼全白,另一只眼也有些浑浊。看向我时,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卿澄见仙家这般反常,双眉顿时蹙起:“卜老,您这是做什么……?”
卜老两耳不闻,对着我就是一通乱看。
即便我是个现代人,也对这番举动深感冒犯。
我面色僵硬,强忍着不适朝卜老扯了扯嘴角:“仙家可觉本宫有异?”
“别叫我仙家!叫我卜老就行了。”
说着,卜老依旧对我又闻又看,活像个查安检的警犬。
“嗯……你应该……不是这儿的人吧?”
寥寥一语,我便怔在原地。
卿澄和白芷玉可能听不懂,但我能听不懂吗?
这卜老,真乃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