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帐篷时,那位蓄着胡子的李太医已经候在里面了。
我拿出了跟老熟人打招呼的架势,朝他抬了抬没受伤的手臂:“好久不见了李太医。”
李太医受宠若惊,赶忙欠下身子:“酥贵人……折煞微臣了……”
我大大咧咧地顺着床榻一坐,略带打趣:“咱俩也算是老相识了,怎得李太医还这般见外呢~”
我可能说得太没皮没脸。李太医闻言,头垂得很低。
为了缓和气氛,我又故作正经地同他多寒暄了几句,帐中的帘子却在这时被人轻轻挑开。
我和李太医双双侧头回望,只见肖宿身着一身不伦不类的官服,清冽的眉眼正直直朝我探来。
“微臣,见过酥贵人,见过李大人。”
肖宿俯身而入,十分恭敬地朝我和李太医作了一礼。
李太医虽是他的长辈,却也是他的同僚。自然而然地朝他拱了拱手:“肖太医。”
见他俩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我满目狐疑,不禁频繁打量起肖宿:“肖太医此番何为?”
肖宿依旧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川面孔,朝我弓下了腰:“回酥贵人,微臣奉旨前来,为酥贵人看诊。”
我没有丝毫犹豫,转头便看向了李太医:“不劳烦您,有李太医在就足够了。”
李太医顿时面露难色,吞吐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微臣……微臣自那日被酥贵人您吓过之后,精力确实不似从前……微臣也怕出了纰漏,不妨……就依皇上所言,请肖太医为您看诊吧……?”
嘿!!这老登!!!
我本想开口劝李太医留下,但他拿皇上的懿旨说嘴,我也不好强留。
思虑片刻后,我无奈地撇了撇嘴:“既然李太医这般不喜我,那便算了。”
李太医闻言,生怕惹了我的记恨,堪堪求恕解释。
说白了就是不想留下了,但又不想让我生气。
我才懒得听。
遣走李太医后,我和肖宿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看。
到底是是我先败下阵来,十分不情愿地讲胳膊递了过去。
肖宿心领神会,从随身携带的小匣子里掏出了个寻常脉枕,将丝帕垫在我的腕口上。
我不禁挑眉:“不是那块翡翠的了?”
肖宿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淡漠道:“酥贵人受了箭伤,且并没有发热的迹象,无需用玉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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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暗白了他一眼。
诊完脉,我静等肖宿准备放什么屁。
却见他沉思片刻,抬手就要探向我的肩头。
我下意识往后撤开,眉头蹙地快要打结了:“你干嘛?”
肖宿双手悬停在空中,淡淡道:“微臣需要看一看您的伤。”
我细细想过后,觉得肖宿所言有一些道理,这才放缓了神色,回身坐直。
肖宿轻轻将我肩上缠裹的扎布揭开,由于我的血肉与扎布有一点粘连,揭开的时候差点疼晕过去。
我憋着气,脸色一片苍白,就连眼底都疼得红了几分。
“酥贵人且忍一忍,您的伤像是有些瘀毒,不过也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