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难得有好天气,最近一直细雨纷纷,今日倒是个大晴天,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从卫国公府出来,路上行人隐约能听到从后面一辆车传来的争执声。
“你坐对面去。”
“这是我的马车。”
“我是王爷。”
“王爷怎么了,想仗势欺人啊?”
马车里,卫娴歪在矮榻上,舒舒服服,而人高马大手长脚长的福王殿下缩着身子跪坐在角落,尽圆小心翼翼的缩在另一边。
从刚才上马车起,两人就在为位置起争执,都想坐矮榻。
尽圆憋笑憋得辛苦,原来王爷是这个样子,嘴笨,吵架吵不过姑娘,正在生闷气,白嫩的脸蛋急得通红,没有平时那种面对世家子的跋扈。
幸亏马车够宽敞,要不然真委屈了王爷。不过,今天姑娘怎么这么坏,还欺负起人来了。
那可是陛下和太后的心肝宝贝!
尽圆憋笑之余也担心万一王爷去告状,皇家怪罪,那怎么办?
萧元河没想到卫娴有恃无恐,气恼不已,压低声音,“卫六,不要以为婚事定下来了,你就能为所欲为了。”
卫娴低笑:“殿下是想反悔?”
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本王觉得,去国子监也没那么痛苦。”萧元河想挺直腰背,结果他个子太高,脑袋顶到上边的储物柜,疼得嗞牙咧嘴。
卫娴瞄了尽圆一眼,小丫鬟机灵,赶紧笑着安慰:“王爷,吃个葡萄。”
萧元河:“……”
长这么大,他还没这么憋屈过。
卫娴也觉得自己过份了些,坐直身体,软了语气,“你坐过来吧。”
到底是皇家贵胄,伤了哪里都不好。
“你先下去。”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嚣张起来,结果起身时,又撞到头了,瑞凤眼起了雾,可见是真疼了。
卫娴只好依他,把矮榻让给他,自己和尽圆并排跪坐在软垫上。
等那股疼痛劲儿过去,萧元河低头看了看卫娴,不巧撞入她的视线,立刻又移开了,没话找话地说:“过半个月十一大婚,你可备了贺礼?”
他的声音比平时弱些,还有些哑,卫娴担心他真撞疼了,示意尽圆从矮几抽屉里取出伤药。
“我娘准备的,我不知道。”
“你是我的王妃,你本人没贺礼?”萧元河不满的借题发挥。
十一皇子与他关系最好,他以为,卫娴应该亲手操持送礼的事儿。
“还有四个月呢。”卫娴提醒他。
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两情相悦的关系,他兄弟大婚关她什么事啊。
尽圆眼看他们又要吵,赶紧打圆场,“福王殿下,奴婢给您看看伤。”
“不用。”萧元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还没有平时他跟人打架疼。不过,这话倒是提醒了他,他应该伤得重些,好让卫六内疚。
“药给我,我自己来。”
尽圆乖乖将药递过去,萧元河抬手摸了摸撞到的地方,居然真撞出了个肿包。
“大胆卫娴,竟敢伤了本王!”
突然被他这么一声大喝,卫娴手一抖,剥好的橘子掉到地上,萧元河憋着笑,看不吓一吓你。
卫娴以为他真的生气了,赶紧服软,“王爷,妾不是故意的。让妾给王爷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