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芒抿紧唇角不说话,转身背向着他,低低地说了句,“没什么。”
两人靠得很近,一男一女,一高一低,在夜色里,姿势无端地带上了暧昧。
喻钦抬眸,心灵感应般地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侧脸和背影,看见她几乎是依偎在另一个男人怀里。这么多年来压在心底最深处的情绪突然一股脑涌了出来。
原来,再见,没有欣喜,只有无尽纠缠的痛苦。
握着打火机的手指曲握成拳,手背横亘出一条条青筋,打火机的铁皮壳被微微捏变了形。
他一直注视着陈青芒和那个男人上了同一辆车。
几乎是从军多年的敏锐感,他记住了那辆车的车牌号。
而后躬身坐进了主驾驶座。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是这样重逢的场景,他看见了她,而她没有看见他,或许是根本忘记了他的样子了吧。
右手握紧方向盘,唇角轻扬,嘲讽地笑。
唯有心脏,因极速跳动而隐隐作痛。
军队做事的效率很高,医疗物资派军区那边的车来这里接送,很快就运输到了受灾现场。而路障也在有秩序有条理地被拆除。
部队里的兵士采用了小型爆破炸弹,在稳定地基的情况下一点一点破除那个巨大的岩石滚球。
砰砰砰的爆炸声不停,陈青芒坐在车上,一闭上眼,浮现的还是刚刚的那一眼。
他更高了,更加挺拔了,也更加陌生了。
不知道他这些年来过得怎么样,怎么就去当了兵呢,那么辛苦那么劳累。他父母又是怎么会允许他好好的家业不继承而去当兵呢。
陈青芒俯下身,手撑着头,昏昏涨涨地疼。
鲁奇扛着摄像机已经去拍了一圈素材回来,一上车便迫不及待地和她汇报情况。
“青芒姐,这地快通了,就是没信号不能及时报道直播回去。”
“对了,姐,主编给你发消息没。”他掏出手机,看了眼信号,半格,“得,算我没说,这没信号。”
“姐,我说,我们可不可以趁此机会去采访一下对面的军人啊。”鲁奇很少来这种实时现场,现在就显得特别好奇,喋喋不休。
何小珊从后备箱抱了几桶泡面回来,看见鲁奇这样,也觉得这孩子情商太低了。
她竖起食指,比了一个嘘,用眼往陈青芒所在的方向看了下,示意鲁奇,“别说了,没看见青芒姐现在不舒服呢。”
“奥,好。”鲁奇闭了嘴,坐了一会,总觉得坐不住,“哎,小珊,要不我们去前面帮帮忙,这砰砰声听着也真够让人着急的。”他站起身来,欲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