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流祭第三天,天气晴。
“笃笃。”
纪南到了老章家门口,敲了敲门。
“来了来了!”
老章猛地从侧边冒出个脑袋,满头大汗的扯着手,背后拖着根长长的木头。
纪南在领域里面看见了,也不惊讶,只是就这样看着老章费力的拖着木头过来,说是木头,准确的说应该是树干,大的零碎分枝已经砍去了,但是还是有些大大小小的桩子在上头。
见到纪南,老章直起了腰杆,满脸带笑,拖着树干就朝着之前挖好的坑洞边上走去。
房子间隙的空地间有着许多的木桩,老章大刺刺的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木头也丢在一边,累得直喘气,而纪南倒好,一路上是不紧不慢的跟着,愣是不说一句搭把手的话。
好在老章也没有想太多,坐了一会,又拎起小花斧起来了,
“也不需要做些其他什么的,就帮忙清理一下枝干,清理打磨就好。”
纪南想了想,隔着一点距离蹲在地上,双手扶在膝盖上,安静的看着他弄,同时做好了随时拿起边上了一个刨子的准备。
但是正如纪南想的那样,老章完全不在意纪南有没有真的动手,一边清理着树皮,一边絮絮叨叨着,
“今天是第三天了,正式祭祀御社神大人的时间就快要到了……”
“……对了,南方老师你知道我们棉流祭为什么是白色祭服吗?棉流祭是庆祝冬日结束的祭典……”
“我们御神乡也是有着很长历史了……之前合村的时候还改过名字……”
“改名字?”
纪南冷不丁的开口,插了一句。
“就是雏见泽……”
下意识回复的老章说到一半就反应过来了,打住话头,转而抓起身侧落下的几个大点的木头废料,
“南方老师帮我把这个丢进坑里吧。”
纪南接过木块,走到挖好的深坑边上,垂眼去看,黑色的眸子幽深。
坑挖的很深,一眼看下去黑的惊人,冷风徐徐吹来,白色祭服的广袖被风吹起一角。
纪南的手微紧,下一秒,一阵温热又黏稠的风吹过他手边。
老章微微直起身,转过了头,呼吸正对着纪南手的位置,直勾勾地从下往上看着纪南。
男人干裂的嘴唇微微扯起,细微的红色血痕迹从中闪过。
“还没好?”
纪南猛地将木头丢下去,数秒之后,才传来闷闷的落地声。
“好了。”
他冷静说,回到原本的位置。
帮老章削木头这个流程比纪南想象中的要平稳很多,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波澜不惊,全程都是老章在动手,只有偶尔的时候纪南担心有必须参与进去的要求,推了推木头而已。
直到离开的时候,纪南都还有些微妙的惊讶,
嗯……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算是站在深坑的边上,老章也没有任何的动作,似乎一切都只是纪南想的太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