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看向业暝,杀戒、色戒。他完全不顾佛门礼教,如此疯魔无边。这样的人,怎会是名遍东洲的圣僧?
她四肢愈发冰凉,被恐惧和不安侵蚀着每一寸皮肤。
可……
愈恐惧,她愈兴奋,像在临床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病症,她恨不得立马解剖开,拿着手术刀去研究每一块皮肉。
或许正如业暝所说,他从地狱中全身而退,还将自己带出了地狱。
那他们……骨子里是同样的人吧?
苏如锦缓缓勾起嘴角:“我当然乖了,小师父…”
这句小师父显然让业暝受用得很,他呼吸急了几分,眼眸也泛着波澜。俯身想再度压上她的嘴唇。
却被她轻轻推开:“业暝,我只是隐约记得,很久很久之前好像是这样喊过你?我想…你愿意等我全记起来,是么?”
她一点点的示好,他就如获至宝。
业暝像着了魔般点头,俊美无暇的脸上溢出微笑:“我自然愿意,且我都等了你几百年,又怎会急于这一刻。你放心,关于我们的点点滴滴,我会让你全想起来的。”
苏如锦忍着心头的不适感,回报了一个纯洁无害的笑,柔声问道:“那个潘岳,我朋友极喜欢他,你把他藏哪了?可否放了他……”
“阿鸢,不是我不放他。潘岳此生只能为我所用,还是让你那位朋友另觅良人吧。”
苏如锦心里一沉,也不敢多问什么,况且这事急不得。
“业暝,起码你放他几天。让他跟我朋友道个别,否则…我总是觉得有愧。”
业暝捻着佛珠不语。
苏如锦咬着嘴唇,伸手轻轻扯着他僧袍长袖,小声娇嗔道:“求你了…”
“好,依你。”
说完业暝便离开了,望着他修长清冷的背影,苏如锦只盼着叶帷安晚些回来。尤其是在听他说完那句‘见一个杀一个’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他知道叶帷安的存在。
她,也不想让叶帷安知道业暝的存在。
可这不现实,若真有一日这两人碰面,她该如何是好?
装作和叶帷安没有瓜葛?
还是……
想着这些烦心事,她慢慢出了大殿,没走几步便看见郝元佳同潘岳的身影。这业暝速度倒是快得很…
苏如锦走上前去:“咱们回房吧,喝些热茶。你俩再慢慢谈情…”
郝元佳红着脸笑,伸手握住了潘岳的手,三人往寮房走。
苏如锦往远处的山坳望去,雨后深山果然幽静深远,透着朦胧的美感。她低头,便瞥见潘岳紧紧攥着郝元佳的手。
但他的眼神却溢出无法掩饰的愁容…想必他也知道自己此生无法踏入红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