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阿鸢的断指,去看了南兰的繁花似锦;去踏了北尧的山川河流;去赏了西凉的鹅毛大雪……
他走了7年,从20岁走到27岁。
终于到了西域,遍访了大大小小的寺院,阅览了上万经书。可始终没寻到那间日月同悬时才现于人间的寺庙。
他便日复一日坐在山头,看着太阳升落,望着月亮涌降,将自己浏览过的经书一一再现。
春雨打在身上;夏花飘在肩头;秋叶扫过僧袍;冬雪覆盖住他全身,又一个7年。
他终于领悟了,能救阿鸢的不是佛道。
是魔道。
他从万卷经书中,寻来那本黑悚的狱骨梵,上面的字迹不甚清晰,旁人看不出什么门道,但他这许多年阅览万经,早已十分透彻。
“心所妄念,皆是苦狱。入此狱者,抛生弃死,堕佛入魔。”
这本经书,是七年前,他在来西域的古道上,一间十分不起眼的落魄庙里得来的。
庙虽破败,却住着一位白胡子老僧。他约莫着老僧有百余岁了,行动不便,就照料了老僧几月。
走时,老僧给了他本书…
却说:“执念妄念,断不可念。苦果善果,皆无定果。”
他无动于衷,依旧踏上了寻找回魂之术的路。除了死亡,他永不停步。
“三魂已去,余魄忘川。七七日夜,胸骨活祭。舍利回魄,长生天地。日月同悬,魂已归位。”
他读了上千遍,终于顿悟了,几经周折,他又回到了那所残破的寺庙。
老僧未抬眼,声音依旧空灵:“七年未见,你容貌未有改变,看来,已得长生之道。”
他走近,跪在老僧身前:“长生亦是为了心中执念。此执念逼我堕魔,高僧已超脱世俗,度这世人无数,那何不渡我最后一程?”
老僧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平静道:“渡你,亦是误你。”
话音刚落,便身起一团火,当场烧成了灰烬。
老僧用生命度了他。
他依旧面无表情,冷若冰霜,伸手接住了高僧骨灰中的舍利。
疯魔笑道:“阿鸢,待我拆下心头骨上祭,这舍利便能寻到你的魂魄,带你回来了。”
他为了能在万千世人中一眼寻到她,便在她的指骨上刻了一个符。
……
寒古寺禅房内,业暝轻轻抚慰着苏如锦手指上的符,拿出胸口处那根白森森的指骨,一模一样。
“阿鸢,我的阿鸢…唤了你几世,这次,我们终于不会再错过了。”
门外四人不知道业暝和苏如锦的前尘往事,只是焦急得在门口转悠。
楚然亦一脸不悦望着里面,心下越来越忐忑。
可苏如锦一直没醒,她睡在业暝的硬榻上,仿佛被时间冻结了。
楚然望着她毫无血色的脸,没忍住找来了大夫,大夫却说:“脉搏正常,看不出来有什么病…”
业暝打量了楚然一番,不屑道:“公子,这里有我即可。你一外人,长时间留在她身边,不妥得很。”
外人!
楚然瞪大了双眼,盯着眼前这个容貌绝美的僧人,十分气愤:“外人?我与她相识十年!你凭什么说我是外人?你跟她才认识一天,竟说我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