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盈川绝望地闭上眼,暗青的脸上流下泪。
再次睁开眼后已无软弱,反而满目坚定。
“那就不必婆母费心了,和离书吾已签好,请杜将军验明后画押!今日,我便离开!”
杜母气得要死:“和离?你休想!我们杜家要休妻!”
郝盈川不去看杜尘山,或许是成亲以来杜尘山对婆母的种种忍耐,已经让她心死,不再把期望放在男人身上。
只睁着眼用尽力气,狠厉地对着杜母说道:“和离!休妻!随你,自今日起,我郝盈川宁死不侍杜尘山!”
杜尘山从未见过如此冷静决绝的夫人,心下痛苦,扑通跪地:
“母亲,自盈川入我杜家,万事勤谨,从未有一点过错!但母亲事事挑拨,肆意谩骂…今日,我断不会与盈川和离!但请母亲搬回老家居住吧。”
杜母没想到一向顺从她的儿子,今日竟要赶她走,气得结巴:“你你你,忤逆!竟要把亲母赶出家门!我要告诉所有人,你当了将军,娶了媳妇!忘了老娘!!”
杜尘山脸上落下泪,哽咽着:“母亲,就当儿子不孝吧。请母亲回老家安度晚年…莫要再回来了!”
深情来得太迟了。
郝盈川心下已死,脸色越发苍白,实在坚持不住,竟摇晃着向后倒去。杜尘山忙抱起她,放置在床上,这才发现床尾都是污血。
手上亦是血渍。
他这才感受到,她好像真的要离他而去…
苏如锦忙喊丫鬟换了干净的褥子,才让杜尘山将她放置在床上,随后冷声道:“杜将军,如你母亲所愿。这下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了。”
杜尘山忙跪下:“请苏仙姑再想想办法吧……”
"没有任何办法!再者说了,就算把她救回来,也不过是继续经受折磨罢了!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你出去吧。我尽量给她续两日命……”
杜尘山脸上全是懊恼绝望,垂头丧气走出门去。
看见母亲在旁边,也不搭理,只失魂落魄地蹲在门边。
杜母恐怕儿子真的将自己送回老家,想着先离开,等这段时间过去,她再提休妻之事!到时候,儿子肯定还是听这个当妈的话!
正抬脚要走。
叶帷安声音响起:“杜兄,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何况我记得,你乡下还有个弟弟…”
杜尘山这才清醒,看向一旁的亲生母亲,坚定道:“来人,收拾好老夫人的行李,今晚就走…母亲,自幼你便喜欢二弟,并不喜我。我做上将军以后,你便从老家赶来,与我同住。想必现在,您定是也思念二弟了,那就请您就回老家吧!我想二弟妹,定是会比盈川伺候的得体……”
杜母脸色一沉,挣扎着不愿意,坐在地上打滚哭骂。
杜尘山自顾自说道:“母亲,您还是收收性子吧,二弟妹可不如盈川知书达理。您到了乡下,可别和弟弟一家伤了和气…”
杜母在将军府过惯了好日子,自是不愿去回到穷乡僻壤,老二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泼辣蛮横,打人下死手!
一想到这,杜母哭闹起来:“杜尘山,你不孝…我要去告你!”
杜尘山直接拱手:“叶兄,让您见笑了,吾妻还未脱离危险,请叶兄代为处理此事,将吾母好生送出城去,车马行李已备妥当,在府外等候!”
说罢,就直直地瘫坐在盈川门口,谁喊他也不理睬……
叶帷安无奈,只能出来主持大局:“乌月、乌南,请杜老妇人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