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电话之前,易星霖忽然想起荣冰说过的话,于是补充一句:“对了,我有个朋友想陪我一起排练,跟你说一声。”
“陪你排练?”钟思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你女朋友么?”
“什么女朋友,是男的,”易星霖索性直说,“是荣冰,你应该也认识吧?”
“荣冰?”钟思那边响起打火机的声音,“行,我明白了,带上吧。”
“不过,在排练的时候,你得听我的安排,没问题吧?”钟思说。
易星霖想也不想:“我不会拖后腿的,放心。”
“我还是信得过你的,星哥。”钟思笑了笑,挂断电话。
这天易星霖下班回家便跑到楼下车库找他那套架子鼓。
荣冰本打算留在家里做饭,想想还是跟了过来。
易星霖的摩托车一般停在公共停车区域,车库则用来充当他家的仓库。
仓库里除了他父母当初住在这里留下的一些杂物之外,便只有他零碎的一些小东西。
架子鼓用一层黑色塑料包裹着放在角落,外包装早已经蒙上了尘。
易星霖拿过一旁的小凳子坐下,对着架子鼓发起呆来。
他从小就没多少音乐细胞,到了高三那年暑假才意外地对架子鼓产生兴趣。
钟思带着乐队远走高飞之后,他将架子鼓收起仓库里,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是个挺怕寂寞的人。
当初因为荣冰出国他才学习了架子鼓,后来他在习惯了乐队的陪伴之后才摆脱那段苦闷,因此不想再一次面对物是人非。
乐队里的鼓手永远都坐在其他队员的身后,是个很适合他的位置。
他还是希望自己能重新回到那个位置,充当他的朋友们的坚实后盾。
易星霖拆开蒙在架子鼓上的塑料纸,面前的架子鼓已经被他拆分开来,军鼓和其他鼓都分别放置。
他拿起一根鼓棒,往叠放着的几面镲片上轻轻敲了两下。
他想起刚学鼓的时候他兴致异常浓厚,在自己房间练习到半夜,后来遭到邻居投诉,他才后知后觉给墙壁贴上了隔音棉。
后来他基本都跟着乐队去专门的练习室,再后来他背着架子鼓回来,把这段记忆全部尘封在仓库里。
到现在,墙壁上的隔音棉早已脱落,他的手指却还记得握着鼓棒的感觉。
易星霖没打算在仓库里敲鼓扰民,所以只是握着鼓棒在旁边的纸箱上轻轻敲击几下,嘴里轻轻哼了一段旋律。
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发现是荣冰,马上站起身。
“你怎么过来了?”
被荣冰直勾勾地望着,他回过神了,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我打算把架子鼓搬到楼上去,你会介意吗?”易星霖抓了抓头发,“我会把那间小书房腾出来,再重新贴上隔音棉。”
“我不介意。”荣冰等他说完了,语气很肯定地回答他。
易星霖笑了,脸还有些红,好在车库里光线很弱,并不会被荣冰看出来。
“我就知道你会理解的。”他笑着说。
荣冰先一步弯下腰拿起军鼓和支架,易星霖则拿上了剩下的小鼓和镲片。
他刚走出车库,腾出手来关上车库门,差点被脚下突然窜出的毛茸茸的小家伙给绊倒。
“心心!”易星霖有些惊喜地看着在他脚边蹭裤腿的小三花猫。
心心小声喵呜,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纸箱。
易星霖马上明白过来,心心这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