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玉筝认真地摇头说:“不。小哥哥,你不要灰心。我师父说过,江湖上的功夫,看外表招式容易,看内功心法难。我的这套鞭法使用的也是太乙门的内功。我想只要改变一下剑招,别人就看不出你是哪个门派的。”
付云起听了她的话,心情大好,连声点头说:“没想到华阳道长虽然脾气急躁,但心思却这么细腻。”
韦玉筝笑着说:“师父其实心肠最软,只是嘴上说话生硬,让人受不了。你知道了她的脾气,就不会怕她了。”
身后突然传来佯装生气的责骂声:“你这丫头,有了‘小哥哥’,连师父都编排上了。”
韦玉筝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回头看去,果然是她师父。想到师父可能一直在悄悄跟踪,她和付云起的言行举止都被师父看在眼里,她感到更加羞愧。
付云起也感到非常尴尬,连忙上前行礼。华阳道人说道:“别麻烦了,天色不早了,我先去太乙宫,你们随后来吧。”说完,就像一阵风一样先走了。
付云起和韦玉筝相视而笑,都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加快脚步,也来到了太乙宫。
杜颖迎上来笑着说:“付师兄、韦师姐,师父和师叔正在找你们呢。”说完还对两人古怪地笑了笑。
付云起问:“杜师妹,有什么好笑的事吗?”
杜颖笑着说:“我给师叔敬茶时好像听到了什么‘小哥哥’的。”说完,拍手笑着跑开了。
韦玉筝羞得满脸通红,付云起也尴尬地说:“这华阳前辈也真是的。”
韦玉筝低声笑着说:“师父心里最藏不住事。”
胖大道士和华阳道人找他们来,是为了询问当年终南道人救韦玉筝的事情。华阳道人一直在远处跟着两人,是想让他们自己行动,多些江湖历练,同时也在暗中保护他们,断断续续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付云起和韦玉筝把当年的经历告诉了两位道长,胖大道士听了之后只是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华阳道人说:“当年正为这事,官府找到太乙宫,说终南师兄擅自杀人,触犯了法律,要我们交人。那两个被杀的人的尸体我们也看了,一看剑伤就知道是终南师兄干的。官府说那两个人是官差,威胁说如果我们不交出终南师兄,就要查封太乙宫。后来这事竟然不了了之。”
胖大道士笑着说:“他们心里有鬼,真要来拆太乙宫,也不是那么容易。”
华阳道人说:“师兄还是太偏袒终南师兄了,他惹了这么大的事,居然一走了之。”
胖大道士说:“终南师弟也是为了太乙门,他主动退出太乙门,就是为了不连累我们,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付云起问:“那天在麦积山边,终南前辈一看到华阳前辈就走了,是不是因为这件事?”
谁知华阳道人竟然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胖大道士笑着说:“这是别的事。”
付云起知道胖大道士和华阳道人找他来,还有另一层意思。付云起一直和官府中人交往,华阳道人担心他也像终南道人一样,给太乙门带来麻烦。
付云起点头说:“晚辈已经决定了。”
华阳道人笑着说:“是啊,加入太乙门有什么不好?”
付云起摇头说:“两位前辈,晚辈今后不再使用太乙门的剑法。”
华阳道人不高兴地说:“你有我太乙师兄这样的师父,还不满足吗?”
付云起说:“是晚辈无法摆脱世俗事务。”
华阳道人已经从胖大道士那里得知付云起和黄天行的关系,冷笑着说:“是啊,我们太乙门当然不能像长安剑宫一样给你荣华富贵。”
胖大道士说:“师妹多虑了,付云起淡泊名利,和我们道家有缘。”然后提起了付云起以前的事情,韦玉筝听得津津有味,拍手叫好,为有这样一个哥哥感到骄傲。
华阳道人脸色刚刚舒展,又皱起了眉头:“只是付云起这样交游过广,长安剑宫、武灵门这些门派虽说都不是邪派,但和我们太乙门的做法大相径庭,将来恐怕有很多解不开的麻烦。”
付云起说:“前辈放心,晚辈和黄天行曾谈过江湖,黄天行的志向是帮助朝廷削藩,针对的是河北各派,和太乙门没有冲突,可以说他们只是想借江湖之名,并不想卷入江湖恩怨。”
华阳道人冷笑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哪有那么容易。”
胖大道士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些事情现在说不清楚。只怕将来太乙门会因为付云起的行为而受益。”
付云起却听不大明白。
华阳道人沉吟说:“师兄既然知道他不加入本门,指点一些也就算了,为什么正式传剑,收他为徒?”
胖大道士笑着说:“师妹你弄错了,终南师弟才是他的师父。”
华阳道人一脸惊讶,付云起说:“那是我十三岁时,在长安学宫关闭前回到家中。有一天夜里,终南前辈找到我,说我救过他,要教我武功。我说我要读书,不想成为江湖人,终南前辈就说教我一些强身健体的方法,可以帮助读书,根本不提内功,更不谈太乙门,当然也不算师徒。当时他只是每天夜里来教我打坐行气,等我掌握了行气法门,他就走了。过了三年,我修炼有些小成,才知道是习武的内功。”
韦玉筝忍不住想笑,忙低头抿嘴偷笑。
付云起也笑着说:“我也不知道那时怎么会想不到这就是功夫。直到大前年在秦陵顶上遇见太乙前辈,才知道所练的是太乙门的内功。”
华阳道人一时怔住,半晌才回过神来:“这样也好,只是你今后使用什么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