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云起赶紧打圆场说:“这位前辈请息怒,这位大叔绝对没有恶意。”
樵夫这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是,是,这位夫人您想要打听什么人呢?”
紫衣女子一听“夫人”这个称呼,勃然大怒:“什么?难道我已经嫁过人了吗?”
樵夫心里想:“我怎么会知道你嫁没嫁人?”
看到她气势汹汹,心里害怕,颤抖着说:“不,不是,这位姑娘,您想找什么人?”
紫衣女子冷冷地说:“一个道士。”
樵夫回答说:“山下就是太乙宫,姑娘为什么不去那里打听呢?这山里的道士大多数都是太乙宫的。”
紫衣女子不满地哼了一声:“如果我能在太乙宫找到,还用得着问你吗?”樵夫无奈地苦笑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我也不知道。”
紫衣女子脸色一沉,手中的银箭就要发射。
付云起惊呼:“不要。”
突然,那支银箭直接插在了樵夫的头发上,樵夫两眼发直,吓得瘫坐在地上。那旁边的小姑娘原本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
付云起心中愤慨,说道:“既然向人询问事情,就应该以礼相待,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
紫衣女子斜眼看着他,冷冷地说:“小子,少多管闲事,再敢多嘴,小心我让你永远闭嘴。”她的语气十分严厉,同时手中又扣住了一枚银箭。
付云起心里一惊,但还是勇敢地说:“这位前辈,以力逼别,以强凌弱是不对的。”那小姑娘看着付云起,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奇异的光芒,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紫衣女子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眼中的杀气更浓了。
付云起继续说道:“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你能和气地询问,这位大叔肯定会尽心尽力地帮助你,说不定真的能找到一些线索。就像刚才那样,如果心浮气躁,后面的事情就没办法打探了。”
紫衣女子听了这番话,似乎有所触动,但她并不愿意在一个年轻人面前示弱,于是她转向樵夫说:“我找的这个人在江湖上有些名声,说不定你还真认识。”
樵夫刚刚缓过神来,急忙说:“姑娘请问,我知无不言。”他的声音还在颤抖。
紫衣女子的手法非常巧妙,那支三寸长的银箭似乎凭空消失了,她的衣袖是紫色的薄纱,隐约可见,实在看不出银箭藏在哪里。
紫衣女子缓缓道来:“这个人在江湖上有点小名气,人们都叫他终南道人。”
樵夫惊讶地说:“终南道长?那可是像神仙一般的人物啊,听说他的剑术非常高超,天下无敌。还有传言说终南道长曾在龙湫池上练功,在水面上行走自如。”付云起听了,眼睛一亮。
那女子显然已经不想再听下去,她意识到从樵夫这里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便转身离开。临走前,她回头冷冷地扫了付云起一眼,让付云起感到一阵寒意。
樵夫这时才松了一口气,从头发上拔下银箭,对着那女子的背影喊道:“姑娘,你的箭!”他一时不知道该称呼她什么。
紫衣女子没有回头,身形轻盈地几个跳跃就消失在视线中,留下一串桀桀桀的怪笑声:“留给你做簪子吧。”樵夫回想起刚才的惊险场面,又一屁股坐回地上。
那小姑娘眼中带着一丝嘲讽,也跟着紫衣女子离开了。
付云起提醒樵夫:“大叔,小心那银箭上可能有毒。”
樵夫一听,连忙将银箭扔到地上,看了看手中的银箭,估计有二两多重,他拿出一块布小心地将银箭包好,对付云起说:“真是吓死人了,小哥你刚才怎么还敢顶撞她?”
付云起笑了笑,说:“无缘无故的,我只是在讲理,她应该不会伤害我。”
樵夫摇了摇头,说:“我看这女人说不定真的会杀人。”
付云起这时才感到有些后怕,他向樵夫告辞后走了几里路,心里忽然一动,急忙转身回去找那樵夫,但樵夫已经不见了,他只得自怨自艾一番。
四处看了看,似乎山上有条小路,他就翻山越岭,沿着小路走去,不知不觉中走进了一片巨石之中。继续顺着小路前行,在巨石中绕来绕去,他惊讶地发现前面有一处洞穴,不由得轻呼一声。
付云起这几个月在终南山中转悠,从未迷路,这是因为他有一个好本领:凡是到过的地方,他都会记得非常清楚,一路上的景物都记在心里,进山后总能沿着原路返回。
今天他之所以感到惊讶,是因为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曾经来过这个地方。洞口很平坦,付云起迈步向前,走得非常慢,每一步都让他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
走进洞里几步,他感到一阵清凉,和洞外的炎热暑气形成鲜明对比,付云起心中暗想:“这是‘冰洞’,绝对是‘冰洞’。”原来他在翻山越岭之后,竟然又回到了翠华山中。
三月前,付云起曾到过翠华山。
那时正值清明时节,山间的杏花盛开,从远处看去,宛如一片彩霞。翻过一座山又是一座山,近处的山青翠欲滴,远处的山色如墨。幽深的山沟里,碧水清澈,白石如鱼鳞般排列,山中的小道弯弯曲曲。
走了很长时间,才看到一道石阶直通山上的杏林,沿着石阶一步步向上,仿佛登上了天梯。石阶的尽头是一片土丘,付云起穿过杏林,沿着小径走了数百步,眼前豁然开朗,波光粼粼,竟是一池春水,方圆约有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