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义完成出差日程后,听说庄敬两天后可以返回济南,让其他一起到上海出差的同事先走,他在上海等两天。
庄敬忙得争分夺秒马不停蹄,两天时间完成了收尾工作,买不到火车票,两人商量一下,坐飞机回济南。一出机场,张蓁蓁跑过来抱住身穿改良旗袍的庄敬:“庄敬女士,你越来越风骚了。”
庄敬拍了拍女儿的后背:“蓁蓁女士,你倒是越来越端庄了。”
李自勤侧转身,藏起脸上的笑容。
庄敬和张蓁蓁坐在后座上,看着女儿圆润起来的脸,庄敬把女儿搂到怀里:“脸色这么好,看来没什么反应。”
“我孩子可乖了,一点儿也不闹。一定像李自勤先生一样自觉着呢。”张蓁蓁骄傲地说。
“我蓁蓁也很乖,从怀孕到现在,没让妈妈操过一点儿心。”
看了看副驾驶位上沉默不语的父亲,蓁蓁故意大声说:“妈妈,容非又给你要钱了吧,这次千万别给啊,昨天爷爷发脾气了,说这次奶奶要是给钱,就把奶奶给赶出去。”
“为什么?”
“因为容非爸爸找爷爷了,说容非经常去酒吧,喝得烂醉,不让爷爷给容非钱。反正姑姑只有那么一点儿工资,是供不起容非去酒吧唱K什么的。”
庄敬轻轻地掐了一下女儿的胳膊:“别说了,说多了你爸爸不开心。”
蓁蓁把头靠在庄敬的胸前:“妈,你要是还想离婚,就离吧,我支持你。”
两个男声同时响起:“蓁蓁,说什么呢?”
蓁蓁眼里含着泪:“我不想让我妈妈过得这么委屈。我妈妈这么好,为什么要受奶奶和姑姑的气?”
张之义侧转回头:“蓁蓁,今天晚上和爸爸谈一下。”
蓁蓁坐直了身子,理直气壮地说:“谈,好啊,我结婚后,才知道妈妈有多委屈,适应一个陌生的家庭太难了。我公公婆婆和姐姐对我这么好,我有时候心里还忐忑不安呢。奶奶那样的态度,姑姑那样的做派,再加上你这样是非不分的老公,我妈妈心里得有多难受。”
李自勤一副专心开车的样子,不吭声。女婿坐在身边,张之义张了张嘴,觉得还是不说话的好,说什么都是错,说什么都是过。
庄敬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蓁蓁,妈妈过得很好,放心吧,妈妈自己想得开。”
不知道为什么,张蓁蓁感觉更委屈了,哭着说:“好什么,你气得偷偷哭的时候,我都知道。那次姑姑带着之薇来家里要汉服,简直就是明抢,爸爸还训你。后来爸爸带着她们去买衣服,你就在厨房里哭,我在房间里也哭了。中午还是勤哥给做的饭。”
庄敬把女儿搂过来,轻轻地拍着:“蓁蓁,你这是典型的孕中多思。这些事都不是事,你什么都不要想,开开心心地准备迎接新生命。”
张之义从不知道一件衣服对妻子女儿的伤害这么大,事情他记得,但是具体的过程他忘记了。他只记得去奶奶家,女儿要么穿校服,要么穿旧衣服,春节去拜年也不穿新衣服,他问过几次,女儿冲他翻白眼,气哼哼地说:“穿新衣服让容非去抢啊。”当时他不明白一个孩子哪里来得这么大气性,当她是青春期叛逆,原因原来在这里。他觉得自己最近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张张嘴然后说不出话这件事了,他不是糊涂,只是没那么敏感,也想不了那么多,总觉得一家人没什么可计较的,现在看来说是李云程说的“没有从原生家庭脱离出来。”
张之义一路沉默不说话,快到奶奶家的时候,李自勤郑重地说:“爸爸妈妈,我们就不去奶奶家了,我和蓁蓁是在肯德基等你们,还是先回家。”
张之义不明所以,疑惑地问:“一起上去吧,坐一坐,我们回春和苑,正好顺路捎着我们。”
李自勤简略地说:“我和蓁蓁还是不上去的好。”
庄敬更加喜欢李自勤了:“自勤,你们在肯德基等一下,最多半个小时我们就下来。”
张之义奇怪地看着庄敬,想问又觉得不能问,一进家门他就明白了,张之薇和容非并排坐在沙上哭。张好仁收了张之薇的信用卡,容非用自己的身份证办了一张新的,刷了两万多,现在到了还信用卡的时间,回家找胡玉瑾想办法。胡玉瑾一点办法也没有,她们撺掇着胡玉瑾找张蓁蓁借钱。胡玉瑾知道张蓁蓁是老伴的眼珠子,不敢碰,直接找容不易要钱。容不易没有拒绝她,她暗地里还挺高兴的,教育容非不能乱花钱时,张好仁回来了,直接赶张之薇和容非走。
张之薇和容非不愿意搬走,回到家后没有人做饭,也没有人打扫卫生,连杯热水都喝不到,正在哭闹时,张之义和庄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