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还一起爬过泰山。”
张之义几站跳了起来,面孔扭曲,气急败坏地说:“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是个男的。”
“你从来没有问过。”
“你们关系那么好,我以为他是个女的。我怎么会想到他是个男的。”
无法压制内心的恼怒,又怕伤了庄敬,张之义换下睡衣,离家出走了。
这是他第二次生气离开家。上一次是因为莉莲,这一次是因为杜适。
在小区里走了几圈,想想无处可去,他决定回家拿车钥匙去父母家住。
庄敬听到他开门的声音,从卧室走了出来,安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眼神和表情里都有藏不住的揶揄。
张之义的心“忽”地沉了下去,庄敬又给他挖了个坑,他直觉是个大坑,会以他无地自容作为结局。
他开口想说话,庄敬转身进了卧室。
他坐到沙发上,头脑还没有静下来,看到了茶几上摆着的相册。他拿起来,上面是一群人的合影,上面有庄敬,有高晓佳,有蓁蓁,有李自扬,还有两个他不认识的大人和一个孩子。他反应过来,那应该就是杜适和他的妻儿。照片是应该李云程拍的,因为照片上没有他。
张之义心里不是滋味,庄敬这么往坑里引他是有原因的。拿着照片走进卧室,他不高兴地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你们一群人一起去的,说得那么暧昧有意思吗?”
庄敬看着书,头都没有抬,淡漠地说:“有意思,我觉得有意思。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有和你离婚的念头了。”
张之义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书:“离婚,离婚,你拿离婚吓唬谁?”
“吓、唬、你”,庄敬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
张之义觉得那已经不是一个坑,而是一个陷阱,庄敬就是布设陷阱的猎人。
张之义感觉自己不仅仅是生气,还有伤心和怨愤。相识二十八年,夫妻二十六年,他一直感觉自己很幸福,以家庭和事业双赢为荣,妻子通情达理,父母体健,女儿省心,现在看来只是他一个人的感觉而已,或者只是他一厢情愿的一个假象,庄敬现在一点儿点揭开了假象的面纱,让他看到了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婚姻。
眼泪充满了眼眶,他的眼前模糊了,他哽咽着说:“庄敬,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我有这么多怨恨。”
庄敬安抚地拍拍他:“只有怨,没有恨。现在怨气也开始往外散了,等怨气散完了,我们也就老了。”
张之义扭了两下肩膀,别扭地说:“你的怨气什么时候散完?”
庄敬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看你表现。如果你把近期的表现保持下去,应该很快就能散完。”
张之义不知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解决完外围矛盾对夫妻关系的影响后,还有家庭内部矛盾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