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主说完这话,手中却忽然多出一支银针,对着外面车夫后背处激射而去,车夫闷哼一人滚下马车。
见四婢女面带疑惑,她这才说道:“这人虽然是个聋哑老人车夫,不过究竟是端木云飞带出来的,还是不能留他活口!”
没了车夫,四匹骏马自顾自跑了几步逐渐停下。大宫主对欧阳风道:“你出去驾车。”
欧阳风不敢违抗,乖乖出了车厢,回头只见那聋哑车夫的尸体躺在路边一动不动,暗叹大宫主的银针太过厉害。他咂了咂舌,终于扬鞭开路,驶往自己未知的方向。
马车一路往西南方向驶去,第七天清晨,来到一条宽阔的大河边,众人弃车登船,逆流而西。如此又过了五日,水势越来越急,众人不得不把船靠岸,沿着岸边继续往西攀登。
春韵又把明谷内诸多紧要的人物一一给欧阳风介绍,欧阳风记性本好,只听了一遍便已记下,就连大宫主也是暗自惊叹。
这一日,欧阳风随几人攀上一座高山,到达山顶之时早已累得气喘。不过山对面的谷底景色却令欧阳风大呼奇怪,虽是中秋时分,这里却是一片绿荫,瀑布落下的声响激荡山谷经久不息,其间或有几声猿鸣虎啸,让人误以为自己竟来到了蓬莱仙境。谷三面皆是高耸入云的陡峭山群,只有东面相对平坦。
见欧阳风一副气喘的模样,秋韵忽然惊道:“大宫主,我们只记得把明谷的琐事告诉他,只是他对于鬼谷门的武功却是一概不知,万一与人动起手来不是立时便露出破绽?”
大宫主似是早想过这个问题,道:“这个倒不必惊慌,他本是鬼谷门武宗少主,一般人也不会去招惹他,只要平时老老实实呆着,出门时不惹是生非与人随意动手,倒也不易被人现。”
欧阳风自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就觉得自己以前学的那些搏击术很难派上用场,一直想练习武艺却是没有门径。此时听秋韵提起此事,他于是接道:“大宫主何不教在下几招鬼谷门的武功,虽然平时未必用得上,但若真到了万不得已时刻被人拆穿西洋镜岂不是连累了宫主!”
大宫主想了想道:“其实你们鬼谷门的武功也是新晋崛起的一门武学,其中武功路数不过历经三四代演化,而且还有不少破绽;若你真有心想学的话,到了鬼谷门后自有你们的书库,里面都是上几代前辈留下的武功解说图,不过能练到什么程度就要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秋韵指着山对面一片浩大的山谷说道:“那就是明谷了!皇上住的宫殿坐北朝南,朝阳宗势力最强,建在东面;西面是实力不容小觑的剑雨宫,南面则是实力相对较弱的百花宫和鬼谷门。”她说自己所在的百花宫和端木云飞的鬼谷门实力相对较弱,其余人都是一副平静表情,显然承认她说的乃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山顶风势极大,众人歇息片刻便下山。到达明谷东门的时候天色已黑,夜色中, 谷门前的参天树木千奇百态,大树环绕下的空旷地带竖立着无数高约十丈的大石。
欧阳风刚要随便走进大石,秋韵吓得忙拉住他道:“不要进去!”
察觉到自己失态,秋韵忙松开手来,解释道:“这些大石是上一代鬼谷门前辈参照八阵图和两仪四幻阵法演化出来的一种阵型,唤作九死一生阵,从外面看去这些大石平淡无奇,不过若是进去走错一步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欧阳风“哦”了一声,似是不信这阵法有这么神奇,道:“什么叫万劫不复的地步?”
秋韵没想到他竟有此一问,想了想也不知怎么回答,大宫主冷笑道:“你若是真想试的话也没人拦着你!”欧阳风心想连大宫主都如此说,想来这阵法的确有些门道,于是不再多言。
大宫主在阵前看了半晌,拉着春韵的手终于走了进去,道:“你们紧跟在我后面!”于是其他三女依次拉着前面一人的手。
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最后一人刚好是秋韵,欧阳风毫不犹豫抓紧她小手,跟在几人身后走了进去。
阵中果然变幻莫测,走了几步欧阳风便觉得头晕目眩。忽而耳畔响起一阵惊涛骇浪声,再走几步又似听见金戈铁马、刀剑争鸣,再后来竟隐隐约约听见男女交还时勾人心魂的娇吟声,欧阳风体内不由升起一团火来。
走了约莫两三里的路程那些声音才逐渐消退,几人终于穿过九死一生阵,欧阳风这才现不仅自己,春夏秋冬四婢女也是浑身湿透,就连一向冷若冰霜的大宫主鼻尖竟也泛起几滴香汗。
几人原地歇息下来,欧阳风见那东门宽近一丈,高达数丈,也是由巨石堆积而成。石门旁边还有一块布满尘土的石碑,月色下依稀可以看见“明谷”两个雄壮飞舞的大字。
几人走进东门一路直行,经历刚刚那九死一生阵法,欧阳风更觉这里鸟语花香,清静悠然,不禁心旷神怡。
行了约莫五六里路程,欧阳风终于看见围墙之中几排屋宇,大宫主道:“这就是你们鬼谷门了,再往前走就是百花宫。待会儿我会画一张明谷布局图要春韵送来给你,你务必要牢记在心。还有,明日正午要去皇宫汇报此次我们刺杀的情况,若是能逃脱明日一劫,我们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说着几人已来到鬼谷门前,大门上布满罗蛛网,上面红漆也是早已脱落,就连门左旁的雄狮子也不知被哪个调皮家伙用利剑削去了胯下之物,破败之相毕露无遗。
欧阳风奇道:“好歹也是一个帮派,怎么门口连个门卫都没有?怪哉怪哉!”
秋韵忍不住道:“你们鬼谷门的武宗一共就那么一二十人,这次都被端木云飞带出去刺杀敦亲王,而文宗那些人整日知知道抱着书本肯,所以……”
“所以我是个光杆司令喽!”欧阳风苦笑一声,叹道:“本以为是多么威风四面的少主,没想到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也罢,我一个人倒也清净自在!”
大宫主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往前走去,只有秋韵不时回头张望,一张俏脸上满是同情之色,似有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