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不敢的?”萧衍的目光一寒,骤然从目光之中迸出了几分暴戾的寒气。“在这坤州的地头,我便是最高的长官。你意图贿赂上官,已经是罪犯大梁律法。想来这不需要我多赘述了吧。你一小小知军,每年钱饷几何?能一下子拿出十万两的银票出来,我也有理由怀疑你这银两来路有问题。来人,去将守备军自从卢知军上任以来所有的账目全数封上,并且送来这里,再去将南先生请来!本将军今夜开始就要好好的和卢大人来翻翻旧账了!”
萧衍如此一说,军中士兵顿时精神振奋,一个个摩拳擦掌的,纷纷自告奋勇要和屈从海一道去知军府衙门搬账本去。
卢秉义面如死灰。
他抖着唇,瞪着一双死鱼眼睛,手指虚点着萧衍的鼻子,却是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萧衍这小子太阴了,到了坤州以来不吭不哈的,也不去动他分毫,还收了他的礼,让他降低了戒备之心,这小子竟是在这里等着他。都怪他大意了,被萧衍弄了一个措手不及,现在这种局面,就是想回去在账本上稍稍的处理一下都已经不可能了。
该死,该死。
卢秉义这边又气又恨的,却是已经无计可施。
他一直被屈从海给押到单独的营帐之中被看管起来,都没有想明白,怎么就落到了现在的地步了。
明明在几十天之前,他过的还是风风光光的在这坤州城里当他的知军。大厦将倾,一荣一衰也不过就是须臾花开的时间。
将卢秉义也关押了起来,萧衍心头的大事便算是落了地了。
只要都哈那边的消息再传回来,也不怕卢秉义到时候不招了。
萧衍交代了屈从海一些事情,又将被人从被窝里面挖出来的南怀竹拎到了自己的面前来,耳提面命了一番,将从知军衙门那边搜来的账目全数堆给了南怀竹,然后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他提笔写了一封信叫人连夜给靖国公府送去。
守备军里面没了知军,朝廷必然要指派一个新的过来,萧衍觉得,这是一个好时机,既然现在忠义侯还在装病,那就赶紧趁着时机赶紧安插一个自己人过来比较好。
卢秉义本就是夏家的门生,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情,还有叛国通敌之罪,这夏家在这方面是定然说不响的,如今这种形式之下,夏家人也多少都会稍稍的让步。只要再指派过来的知军不再是夏家的亲信就好。萧衍这人眼底是揉不了沙子的,来一个,他会拔一个。
等人将信送走了,萧衍这才想起还没赶回去看看秦锦的病。
他忙起身离开了军营回到了县衙的后院。
萧衍蹑手蹑脚的进了自己的房间,追月正在守夜,还在灯下绣着东西,见门口一动,她忙起身,再凝眸看到是萧将军,追月的神情这才稍稍的一松。
她知情识趣的对萧衍一屈膝,随后端起了放在自己腿上的簸箩,悄然的退出了房间之中。
秦锦已经睡着了,睡的昏沉之中,觉得自己有点口渴。她略翻了一个身,闭着眼睛对追月说道,“给我倒杯水吧。”
刚进了房间的萧衍闻言马上去桌边倒了一杯水走了过来。
“来。”他轻轻的抱起了秦锦,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胸前。
秦锦被人拉了起来,也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萧衍?”睡眼朦胧之中,她的眼前浮现了一张帅气的面容。秦锦尚有的三分睡意顿时就完全消除了。
“是我。”萧衍展颜一笑,“我回来看看你。”说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果然还是自己家郡主身上的味道好闻,他喜欢这种味道,每每在这样抱着她的时候,就会觉得异常的舒心与安定。
“可还热着?”萧衍一边给秦锦喂水,一边抬手探了一下秦锦的额头,很好,带着一点点的清凉,算是正常的体温了。
“早上的时候热就已经退了。”秦锦喝了水,润了喉咙,声音也变得清澈了起来。“我也不是那么娇弱的。”
她被萧衍抱在胸前,忽然闻到了一丝甜腻的花香之气。
秦锦稍稍的皱了一下眉头,又闻了闻,还真的是……这味道就是萧衍衣襟上传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