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骨节纤细的手腕搭在床头的深灰色抱枕上,一截明灭的烟火时隐时现。
漂亮的狐狸眼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深栗色的眼底有种虚无的餍足。
他是生长于剧毒中的美人。
一点灼人的殷红色在连夏手背上极为缓慢的绽开,透过白净的纸巾,开出朵罂粟似的花。
宋勘猛然回过神:“你把针拔了?”
连夏毫不客气的将烟灰抖在宋勘家整块拼装的枫木地板上,泛着水意的眼睛看过来:“扎着也没用,又不是输一瓶液我就好了。”
这是什么歪理?
连夏的神情里有种满不在乎的放肆,配着他毫无血色的皮肤,整个人更有种随时可能凋零的伤逝感。
宋勘的火气蹭的窜上了头:“所以呢?你就任血流着还抽烟?谁教会你抽烟的?”
“天生就会。”
连夏又轻轻吸了一口。
然后转身。
当着人的面将还燃着的烟头在宋勘放于床头的陶瓷杯里按灭了。
猝然寂灭的烟灰不甘的染上无暇的白瓷。
连夏扬起脸:“哥哥,对不起,我是坏孩子。”
他露出一个乖巧十足的笑意,“可我好疼,宋勘,能不能不生气,想抱抱。”
他的声音纤弱,身子骨也纤弱。
可他的声音勾人,身体也足够勾人。
这世界上有些人大抵真是天生的坏种。
恶劣,不堪,滥情,毫无规矩。
可他还是能仅凭一句话,就让人从心里泛起密密实实的疼。
也是直到这一刻。
宋勘才知道,他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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