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虽然没有冒然上前,但还是想知道芦苇荡里的人是谁。特别是她还觉得那个女人的声音耳熟。
大鹅很给力,不过十几分钟,就带着几名民兵跑了回来。
带队的事姜友富,看到小可几个就问:“你们发现的人在哪儿?”
保众立刻指着木桥那边:“就在桥对面的苇圈子里。”
姜友富一挥手,几名民兵快步奔向芦苇荡,他却慢了一步,挥挥手驱赶几个孩子:“这边连个人都没有,你们去砖桥那边玩去。”
不能跟着去看个究竟,小可心里还是有一点失望的。
但她是个听人劝的好孩子,于是,招呼一下,带着保群保众和有些喘兮兮的大鹅往砖桥那边去。
只不过,大鹅因为跑太急,蜡烛倒了把她的灯笼皮给烧了,她手里如今就拎着个挺秃然的灯笼底儿。
小可看她的模样着实有些惨,笑着拍拍她道:“走,我家还有备用的,再去我家装一个。”
这时候,她才突然明白,家里就他们三个玩灯笼,赵莉为啥买回是个灯笼皮了。感情这玩意儿还是消耗品。
刚走了几步,就听得砖桥那边惊呼,一团火光明晃晃的,保众就笑起来:“嘿,不知谁的灯笼也烧了。”
范大鹅也笑得嘎嘎的,没心没肺的,完全忘记了自己手上还拎着灯笼底儿呢:“亏得你家有多的,要不然我今年又没得玩儿了。我去年也是,刚出大门,摔了一脚,就把灯笼给烧了。还有前年也是……”
好吧,就烧灯笼这事儿,范大鹅的经验是非常丰富的。
而保群保众小哥俩则有些好笑,又在心里暗暗羡慕——爷奶爹娘认为小子就该粗养,买什么灯笼啊,那就该是香香软软的小闺女才配拥有的。
今年,也是托赖姑姑表嫂的,他们才第一次打上灯笼,过桥祛病祈福呢。
几个小伙伴说说笑笑往吴家走,没等他们到砖桥,就有个孩子哇哇哭着回家了。
范大鹅道:“不用问,肯定是刚才烧了灯笼的倒霉蛋儿。”
小可扑哧一下笑了,把自己手中的灯笼递过去,范大鹅愣了一下,欢欢喜喜接过去打着,一边靠过来蹭蹭小可,小声表白:“小可你真好。”
“嗯嗯,我知道我很好。”小可毫不矜持地自夸,惹得范大鹅跟着嘎嘎嘎地笑起来。
两个丫头傻乎乎地笑着,走到砖桥,就看见短短几十米的小桥上下,集中了整个大队的小孩儿,从三四岁到十来岁,高高矮矮的,却无一不是笑逐颜开的。
保群看小可有些走不动,索性把自己的灯笼交给小可,接了范大鹅的灯笼底儿回家换灯笼皮去了。
小可看着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在桥上跑过来跑过去,热闹开心,她也忍不住两眼弯弯嘴角上扬。
正看得热闹,却听那边嗷嚎一嗓子:“谁不敢谁是孙子!”
是保众小表舅。
小可定睛看过去,就恰好看到保众正转着身子找地方放灯笼。
她快步走过去,问:“你们这是干啥?”
保众身边站的是几个十来岁的大孩子,看见小可过来,有个小子咧嘴笑:“你是不是个男的啊,还让个女生管着?”
小可眉梢倏地一挑,目光刷地一下落在那小子的脸上,声音软软糯糯,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如刀:“你娘是不是个女的?你娘管你你就不是个男的了?”
“你……”那小子恼羞成怒,开口就像骂人,却被旁边的人扯了一下。
“她可是赵老师的孩子!”
“她可是班里的第一名!”
小小声的提醒,却被耳力好的小可听到,她不免有些刮目相看,没想到小小青山大队的十来岁孩子,居然如此审时度势,看人下菜碟!
她微微扬着下巴,看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几个大男生,道:“你们以为用激将法,就能哄得人上当啊?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忘带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