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心情好了吗?」于皓俊笑,微微低头,凑近孙夏时,黑雪松香氛伴着玫瑰菸味一同袭来。
孙夏恍惚,轻轻頜首。
「为什么?」
她眼神突然不聚焦,忽又拢聚在一点,最后视线凝视他的眼眸,驀地,低低一笑。
「因为你来了。」她声音很轻,带着点哑,在夜深人静时,让人感到性感悦耳。
若眼前换了个定性不佳的人,对着这张脸,听见这么一番话,在这无人之地,大概就被她迷了魂,晕头转向。
于皓俊左手撑栏杆,上身往她的方向前倾,声音低沉浑厚,很有磁性,淡淡玫瑰菸味似呼在她发顶,孙夏头皮微麻,才听见于皓俊说:「那我很庆幸自己来了。」
靠得这么近,任谁都会紧张,孙夏也不例外,转过身去,将后背朝向于皓俊:「皓哥,你总不是来找我调情的吧?」
她也以左手攥住栏杆,两人的手靠得很近,她的小指都快碰上他的拇指,只要其中有人稍稍挪动,就能握住对方的手——却都无人动作,只是保持着些微距离,更让人心痒,平添不少旖旎。
于皓俊俯下身,对着她耳边说话:「那在这气氛里,我们要煞风景的讨论鸟吗?」
两人靠得很近,只要于皓俊想,稍稍往前,就能让孙夏靠近自己怀里。
但于皓俊仍保持点距离,却能让双方都感觉被对方气息縈绕,她能觉察属于男人健壮胸膛的阳刚,他也能感知属于女人娇嫩背脊的柔软。
间距拿捏得宜,真把两个人都逼近同一个死巷里。
只要有个人先伸手一揽或往后一偎,那就输了这场拉锯战——调情?好啊,那就试试,看谁先举旗投降。
孙夏噗地一笑,就像个二十代女孩该有的样子,笑容娇憨,笑声悦耳,像银铃一般好听。
她嗔怪的送了他一个眼波,似笑非笑:「老是要提那那隻煞风景的金丝雀。」
她应该是无意,但长相就是如此,嗔的这一眼,竟媚眼如丝,饶是于皓俊这看多了大美女都已经无感的人,竟看着这一眼无端生出了熟悉,怔了一下,才问:「嗯,你有什么想法,到底为何那日『它』要啄我呢?」
长的八竿子打不着,一点也不像,那一眼真的好像,实在很像……
「我回去后也想过,鸟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除非——牠被逼急了。」孙夏抽菸,嘴角上扬,神色慵懒:「我也是挺不懂的,皓哥,你说你这么高大一个人,鸡肠狗肚的跟一隻小鸟计较什么啊?」
「我也不是个鸡肠狗肚的人,谁让那隻小金丝雀听见了些不该听的呢?」于皓俊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而且我有很多事想问问『牠』呢,怎么进屋的,到底听了多少,听了这些又有什么打算?」
他每说一个字,热气就吹到耳边,呼的人酥麻酥麻的,孙夏的左手越发用力紧攥,要是情况不允许,她是真想要拨一拨耳边,把这搔痒酥麻感都给拨没。
她往后微仰,看着于皓俊,笑容可掬,将馀菸轻轻喷在他的下頜:「你怕什么,就是一隻小鸟,能威胁你什么?」
「谁说她只是一隻小金丝雀呢?」于皓俊垂眸看她,视线像隻手,彷彿抚娑着孙夏的脸庞,由她的眼睛往下,滑过鼻樑,抚过下顎,经过修长的天鹅颈,最后停在锁骨。
于皓俊深吸了口菸,用尼古丁麻痺自己此刻恍惚状态,将神经拉紧,重新回到此时。
「啊,你说过,那是一隻像鹰的鸟。」孙夏这时笑了,上下打量于皓俊:「但你会把牠当金丝雀,那表示体型不大,以哥你这身材,不至于……被牠啄昏,还抓不住牠吧?」
她笑中带着些奚落,但笑起来甜,也不令人恼怒。
于皓俊俯身,唇瓣几近孙夏耳旁,声音如低语:「那就得问问,当时为什么下这么重的手了。」
孙夏笑容一凝,却只有一瞬,立刻一笑了之:「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又没说主语,你对号入座了?」于皓俊眉梢挑起:「我说的一直都是鸟,没在指谁——我只是纳闷了很久,我当时是追着『它』跑,也确实想抓住它,但我就是想不到,它这样……」
「挺纤瘦的,怎能使这么大的力呢?」他的目光有意无意上下审视孙夏身形,最后于皓俊的视线往上,与孙夏对视,意味深长:「是心虚了吧,擅闯民宅,还听了不该听的,怕被揪住,所以飞了还揍了我。」
「你呢?这么着急对号入座,难不成心里有鬼?」于皓俊安之若素的笑着,以指尖轻点她肩膀:「孙夏,你知道吗,你现在很僵硬,放松——」
被他猝然一碰,孙夏心脏猛一跳,眼里却也未带一丝心急火燎,语气里有点埋怨:「皓哥坏,你不认为自己这么说话,谁都会往自己身上套吗?」
她不满的看说着:「你这样来试探我,不就是不相像我吗?我哪里不让你相信了,我这么……」
又来了,又用上那副喜欢自己到无法自拔的神情,委屈又哀怨,若不清醒了,还真会被她骗了去。
于皓俊敢说,她没说出口的字眼是喜欢——她演技这么好,情真意切的对他说句喜欢绝不是难事。
于皓俊笑了:「我哪里说了不相信你?」
「你没说,但做的事就像嘛。」驀地孙夏转身,仰头望着于皓俊,扁着嘴受了万分委屈:「怎么样才能信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