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木田独步原先是一名普通的中学教师。
他意外被卷入了一起性质恶劣的校园爆炸案中,比起体验杀人的快乐,犯人更乐意看到自诩正义之士的人们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挣扎和羞愧。
“你不能进去!”
“可是犯人找的是我!”教师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他紧攥着一本记事本,墨绿色的封页已经起了褶皱,“他的目的不是那些学生,他是想看到我的选择!”
“这不是教师应该承担的事!”市警们劝阻道。
“我是异能力者!”国木田急切地解释道,“犯人想知道我的感受,如果是我进去的话,他肯定会露面与我正面对峙,请让我参与这次行动吧!”
闻言,警员们面面相觑,有些拿不准主意。
异能力者十分少见,但并非不存在。由于本身拥有奇特的能力,异能力者大多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至少比他们这群普通人强多了。如果有异能力者的协助,的确可以为营救行动增添一份保障。
然而,负责本次行动的箕浦警探却冷酷地拒绝了他的提议:“不行,无关者请离开现场,这是我们警察的事,不要再给别人添麻烦了。”
箕浦不喜无关人员插手警局的事,这倒不是他刚愎自用,只是认为这是警察的职责所在。他认为自己解决不了,就果断联系了警界赫赫有名的江户川前辈,相信这起案件能很快被解决。
虽然江户川繁男已经处于半隐退状态,但对后辈还是十分关照,偶尔也会因公事前来警视厅。箕浦和他交换过联系方式,也还算能说得上话。
箕浦试探着打了电话过去,说明了现场情况。
江户川前辈很爽快地就同意了,向他询问了地点,随后又解释说:“距离有些远啊,我赶过去怕是会耽误时间。恰好犬子在附近办公,能够代劳一二。”
箕浦不知道江户川前辈的儿子是哪位,纳闷日本警界也没出第二个“江户川”啊?
说到江户川,箕浦倒是想到了港口黑手党那位孩子气的干部,头脑倒是超出凡俗一大截,可那家伙说话实在太刻薄,根本不顾及他人颜面。也不知道家长是怎么教的,还是说黑手党污浊的环境下养出来的都是黑心莲花。
不过,也没人会把江户川乱步和江户川前辈的儿子联系起来。毕竟一个冷血残酷的黑手党干部,一个尽职尽责的刑警,他们怎么可能是一家人呢?
箕浦转念一想,他再猜测下去也没用,还不如先向总部求援,等人到了再说。江户川前辈的安排不会有错,既然能解决事件,那儿子就儿子吧。
他已经做好了营救计划,但国木田不清楚。
“不能再拖下去了,警官先生!”
之前就已经死了两名学生,而犯人的身份、藏身之所,预埋的炸弹数量和位置都未知,再过二十分钟又会出现新的受害者。
国木田没办法再忍耐了,想到那些被炸得支离破碎的学生,他就感到一阵心脏被火焰灼烧、喉管被掐住般的窒息。
他要亲手把犯人抓起来!
“马上就要到预告上的爆炸时间了!”
“我们有办法解决。”
“不——”
双方实质上都拥有着善心,但性格又都十分固执,没有做详细解释的情况下,场面陷入了僵持阶段。
忽然,有一个声音介入其中。
“我说,你们就连这种小事都处理不好,为什么还能够心安理得地拿着日本国民的税金啊?”
闻言,箕浦眉头一跳。
不会这么巧合吧?
这个讨厌的声音、这种目中无人的说法!
难道说是……
箕浦猛地往声源方向望去,果不其然看见了江户川乱步。
黑手党干部和上次见面时没什么变化,肩上还是披着一件宽大的黑风衣,只不过黑色西装被换成了便衣,条纹领带的颜色有些俏皮,脑袋上还多压了一顶驼色帽子——嗯,这帽子似乎有些眼熟,仿佛在江户川前辈那里看到过。
他还在叨叨叨地说个没完没了:“按我说啊,就该让森先生把他们都集中起来培训,先天已经不足,后天再不努力就是废物了。当然啦,事先选拔也很重要,毕竟笨蛋是天生的嘛!”
“乱步。”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
出言规劝他的是一名银发的和服男子,通身气势就不像是普通人。此时他正抬手拉开警戒线,好让乱步钻进去,一说是江户川警探派来的救兵,其他人也不敢拦他们。
如果箕浦再认真观察一下,或许会认出这位像保镖一样的武者就是他们警视厅、乃至于地方大小官员人人尊敬的“银狼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