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生盯着手机屏幕沉思片刻,问明纱:“单反你带来了吗?”
明纱正在专心打字,头也没回就说:“带了,在背包里,你自己拿吧。”
季屿生走到沙发边,提起背包。
呲啦——拉链拉开的声音传来,明纱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回头。
季屿生手里握着防狼喷雾,似乎在观察瓶身上的说明。
明纱表情痛苦起来:“那个……”
季屿生:“嗯?”
明纱:“成年人嘛,出门在外随手带点防身工具挺正常的哈,而且……”
季屿生抬起眼看她:“而且?”
明纱语出惊人:“不光是我,像你这种……出门在外也该备着点,外面的世界多危险啊。”
真是越解释越离谱。
季屿生放下防狼喷雾,又瞥了眼她包里的电击棒:“设备挺齐全,心却很大。”
明纱听懂了他的意思,讪笑两声:“嘿嘿。”
季屿生不再深究这个问题,找到单反后,重新帮明纱把东西一一放回包里,拉上拉链。
单反有无线传输功能,可以连接智能手机。季屿生启用了nfc,准备将白天拍的照片传到自己手机上,好巧不巧,这时候有个电话打了进来。
来电显示:张师叔。
季屿生放下单反,转身走到窗台边接听电话。
窗外夜色沉黑,远处灯光虚幻浮华,属于夜的诡丽在视线中交织,他嗓音清润地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张柄荣连咳几声说:“你这小子可算接电话了,最近在忙啥啊,怎么都不来春和苑看望老头我了?”
季屿生说:“新接了一笔夙愿委托,在出差。”
张柄荣闷哼一声:“你小子怎么跟你师父一个德性,整天跟着工作到处跑,也不知道多操心一下自己的人生大事,还得靠我这个老不死的来催。”
季屿生的双亲很早就过世了,他小时候在院待过一段时间,后来又被春和苑的班主肖怀风收养,在戏班里吃百家饭长大。
张柄荣是肖怀风的师兄,春和苑的男旦。以前季屿生在春和苑跟着师父习武唱戏,张柄荣没少在私底下指点他一二,因而季屿生虽为武生,却也熟知旦角的身段唱腔。
平时季屿生比较习惯称张柄荣为“师叔”,但两人的感情其实与师徒无异。自打前几年肖怀风去世后,张柄荣就自发担起了“长辈”的责任,一得空就开始催季屿生结婚。
前不久,张柄荣听张太太说起红九姨的牵线业务很火,许多单身青年都是在她的帮助下成功找到另一半领证。
于是,张柄荣便给红九姨塞了个超级大红包,让她帮忙给季屿生物色几个合适的相亲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