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念一想,霎时明了症结所在,脸色也微微一沉:“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他们之间,凭什么总是她主动。
岑樱心里逆反似的生出不满,不情不愿地上前一步。
又不是他杀的她养父,她冲自己发什么火?
嬴衍亦是莫名其妙。他强忍着没发作,抓过她手将一封信塞进她手里。
“这是什么?”岑樱问。
“自己看。”他脸色冷淡极了。
岑樱忙将信拆了,一封信看罢,脸上已是泪水横流。她樱唇颤栗地喃喃:“我,我阿爹……”
这是父亲的亲笔信,里面详细地讲了他现住在何处,他还活着,他没死!
大悲大喜之下,她竟是拼凑不成一句完整的话,只反复地问:“这是真的吗,闷罐儿?”
她咽下泪水,望着他的目光欣喜又满含期待。
嬴衍阴沉着脸。
这会儿知道她父亲没死又闷罐儿闷罐儿的叫开了,女人还真是善变。
见他默认。岑樱心里的那块巨石才落了地,拿着那封信喃喃念了几个“好”字,泪水夺眶而出,面上却是笑着的了。
她又哭又笑的模样并不滑稽,相反,倒还有些可怜。嬴衍面无表情地掏出那块她绣给他的帕子,一点一点替她擦着。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啊?”岑樱哭声渐歇,握住了他替她揩泪的那只手。
“告诉你,你能应付得了薛崇的盘查?”
这一声十分冷淡,也十分不耐烦。嬴衍想,她就住在薛家,若不表现得十分之悲痛,以薛崇的心计,必定很快就能察觉出。
他并没做错什么,不告诉她才是对的。
但岑樱却从这一声里听出了些许嫌弃之意,她讷讷地道:“我……我觉得,你好像有些看不起我。”
他停在她颊上的拿帕子的手便微微一顿,将那最后一滴眼泪拭去:“没有,你不要多想。”
“你从来都没对我笑过的。”她却固执地说了下去,还闪着泪珠的眼眸星星熠熠,看着他,一滴一滴,清泪如露下,“也没说过喜欢我,每一次,总是很不耐烦的样子,我要说很多很多的话,你才肯回我一句。并不止只是这一件事,其实……我都知道的……”
“是,我或许是不太聪明。但这件事,事关我阿爹的生死,你为什么觉得我就一定会搞砸呢?还是你觉得,我阿爹的死,对于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我不会伤心。对你来说,我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人,所以,瞒着我、欺骗我也没有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