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笑了,亲亲儿子的脸:&ldo;好孩子要听妈妈的话。我看阿茹娜和艾尼划船不大行呢。你得过去指点指点他们。还有一只小船呢,我叫上水灵,就来追你们。忘了么?还是我教你划船的,弄不好比你还先到。&rdo;推了他一把:&ldo;快点,别耽误工夫!&rdo;
不管来的是什么人,哈尔济朗绝对不能落到他们手里。楚言掉头往屋内跑去。
哈尔济朗跺了跺脚,把剩下的一条船拖过来,半推进湖里,这才跳上惠芬母女坐着的小船,直线朝姑姑一家追去。
水灵小时候脑子受了伤,智力受到限制,性情特别单纯善良,手也很巧。不知为什么特别眷恋楚言,楚言也对她特别怜惜,只要可能,总是尽可能把她带在身边。水灵像一只满足的猫,温顺安静,从不妨碍她做事。亲生子女不在身边的日子,水灵的陪伴是楚言最大的安慰和寄托。虽然没有血缘关系,母女间的联系已深入彼此心底。
为了给水灵找点事做,楚言教她织毛衣。楚言从波斯请来织毯师傅办织毯作坊时,水灵又学会了织毯,而且爱上了这门手艺。从那以后,除了吃饭睡觉,水灵总喜欢坐在那里,不停地纺啊织啊。把对家人的感情舒泄在手指上,包办了一家人穿的毛衣,用的挂的毡子。养父母兄姐弟妹的夸奖和喜悦是水灵生活中最大的乐趣和唯一的目标。
水灵正忙着哈尔济朗提出来的那个主意:把乌伦古湖的风光织到毡子上,给怡安送去。楚言把自己卧室边连着阳台的书房改成了水灵的工作室。
水灵太安静,以至于常常被人忘记。女仆们得到阿格斯冷的通知,往另一边的树林里躲藏去了,没有人记得告诉水灵一声。
楚言跑进来,拉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无所觉的水灵:&ldo;快!跟我走!&rdo;
&ldo;哎呀,我的线!&rdo;水灵惊慌地跟走楚言走:&ldo;王妃,我的毡子还没织好。&rdo;
楚言扭过头对她笑笑:&ldo;待会儿回来,你再接着织。&rdo;
湖边的小船已经进了半船底的水。楚言这才想起,这只木船已经很久没用过,也没有修补保养。
那两艘小木船还没有到湖心的小岛,但离这边湖岸已经很远,出了弓箭可以射到的距离。蒙古人还没有想到利用这湖发展渔业,这一带再找不到什么船。蒙古人也没几个会游水会划船的。湖心岛上预备有十多天的粮食,足够支撑一阵。
她可以下水躲到湖里,可水灵该怎么办?楚言两边张望,拉着水灵往树木密集远离火场的一边跑。
水灵身体娇弱,气喘吁吁,几乎是被楚言拖着走:&ldo;王妃,我‐‐&rdo;水灵头脑再简单,也发现情况不对,她们这是在逃命,想叫王妃别管她。
&ldo;嘘‐‐&rdo;楚言侧耳倾听,似乎有马蹄声在向这边来。不知是敌是友。
一棵树从根上发出四五个枝,围出一个小小的空间。楚言让水灵藏身进去蹲下身,自己从周围拖过来些树枝稍稍掩盖:&ldo;水灵,呆在里面,不要出来!等我们来找你。如果火烧过来,往湖边跑。不要出声。&rdo;
听到水灵答应,楚言这才退开几步,往湖边跑。她得看看来的是什么人,虽然不象,万一是清军,她越早出面越好。
嗖‐‐一只利箭化空而来,扎在她肩上。楚言吃痛,摔了一跤,咬着牙爬起来,继续往湖边跑。
嗖‐‐她的腿上也中了一箭。两箭射进都不深,目的不在杀她,而在阻止她逃跑。
马蹄声靠近,放慢了。一个粗野的声音放肆地大笑:&ldo;公主嫂子,你也有今天!&rdo;
楚言勉强直起身子,淡淡地对上无法理喻的强盗亲戚:&ldo;看来,你们还是没学会做客该有的规矩。&rdo;
巴尔斯和阿拉布的目标不是乌伦古湖行宫,而是楚言母子。阿格策望日朗夫妇积蓄的财富在南疆,远不止他们库房里那点黄金珠玉。控制这母子俩,就得到了数不清的财富,也把阿格策望日朗抓在了手心,弄得好还能和清国皇帝作交易,还有谁敢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要让世人知道,羞辱他们的人会是什么下场。策妄阿拉布坦,索多尔扎布,大策凌敦多卜,噶尔丹策零……看哪个还敢给他们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