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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ldo;错!她才不满二十八周岁，已经在浣衣局洗了十五年衣服。&rdo;又抬起莲香的一双手，送到二人眼前：&ldo;奴婢今天就全当一回大夫，断言如果再回到浣衣局洗衣服，她的这双手不出一年就要残废了!&rdo;

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震动地瞪着莲香，楚言趁机请求：&ldo;奴婢想求十三爷和十四爷的事就是她。请两位爷帮莲香找个去处，别再让她回浣衣局了。&rdo;

十三阿哥的目光移到了楚言身上，带了几份意外和探寻：&ldo;她能做些什么呢?&rdo;

&ldo;她这双手，&rdo;楚言有意顿了一下，叹了口气：&ldo;想掂针拿线是不成了。这几天下来，奴婢见她为人最是本分，做事勤快周到，不声不响的。奴婢想两位爷如果知道哪个地方需要一个粗使的，倒可以让她去，必不会丢了爷的脸面。&rdo;

把莲香自述的身世略略说了一遍，又说：&ldo;这种事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却不帮她，岂不是见死不救!&rdo;眼睛却盯着十三阿哥，心想你不是&ldo;侠王&rdo;么，这点小事难道也办不成!

好似听见了她的心声，十三阿哥盯了她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说：&ldo;我回去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地方要人，过两天给你个信儿。&rdo;

楚言大喜，正要说谢谢，却听十三阿哥又问：&ldo;这种事，你怎么不去求四哥和八哥他们?他们府上多养一个人，也不算什么。&rdo;

&ldo;这几天，我连四爷和八爷的面都没见着。&rdo;楚言抱怨着，也忘了要自称奴婢。

十三阿哥蓦然想起上回和四哥一起来的情形，不自在起来，调开头不敢看楚言。

&ldo;原来，我和十三哥来的不巧呢，正好被抓了差!&rdo;十四阿哥有点不满地说。

楚言顽皮地说：&ldo;可不是，我这里正守着这院子等着阿哥们，两位爷可巧就撞进来了。&rdo;

&ldo;你骂我们是兔子?&rdo;十四阿哥见她说得有趣，笑了，口中却不依：&ldo;看我怎么教训你!&rdo;

楚言拿不准他会不会来真的，赶紧躲到十三阿哥身后：&ldo;这话是十四爷说的，不是奴婢说的。&rdo;

十三阿哥拦住了弟弟;&ldo;看在她好容易好了的份上，饶了她吧!&rdo;

十四阿哥丢开手，跺了跺脚：&ldo;好好的，又自称起奴婢来，没劲了!&rdo;

三个人又说了一会子话，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才走了。莲香就要给楚言跪下，楚言赶紧拦住了：&ldo;这是做什么?要谢也是谢十三爷，关我什么事?&rdo;

莲香苍老的脸上两道泪痕：&ldo;十三爷是要谢的。我和姑娘无亲无故的，又没给姑娘什么好处，姑娘这么帮我，我……&rdo;

&ldo;我不过动了两下嘴皮子，倒是十三爷要费点神了，你以后好好报答他好了!&rdo;楚言心里想这个十三阿哥还真不错呢，是那么回事。这两个小阿哥看来容易搞定!

隔日，冰玉在上午就跑来了，说是秀女们都分配了地方。冰玉给分到了密贵人那里。这密贵人性王，还很年轻，正得宠，一连生了两个儿子，可惜，是个汉人，娘家出生不高，父亲只是江南的一个知县。曹家在江南权势甚大，王家一直有心想和曹家攀上关系。因为前面那件事，德妃和宜妃对于如何安排楚言和冰玉，颇为踌躇。密贵人伶俐乖巧，趁机就把冰玉要了去。宜妃极力促成，她把冰玉看成了刺头，对于密贵人这几年来的风头也有点不以为然，这下可好，等着看冰玉闹出点乱子，正好借机杀杀密贵人的气势。密贵人明知冰玉既不能干，脾气也不好，为着她家里的势力，还是准备迎回去供起来。

楚言正听着冰玉叽叽喳喳的说着谁谁谁又到哪里去了，小六子走进来传话说德妃娘娘和宜妃娘娘宣楚言见驾。楚言换上苏醒时身上那件蓝色的秀女制服，跟着来的太监去了。

一路上，不知转了几个弯，又过了几个门，饶是她一向自负方位感强，此时也已经晕头转向，记不得回去的路了。在现代，出门有车，上楼靠电梯，除了爬山和远足，她还从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就在她腿脚开始发酸的时候，带路的太监进了一座院子。她抬头看见三个大字&ldo;长春宫&rdo;。

到了廊下，那个太监让她等着，自己上前通报。楚言老老实实站着，眼睛却四下打量。她站的地方是汉白玉铺出来的一条通道，两边各留出来一块花坛，里面种了些花花草草。她对面是一条走廊，靠着走廊拐角，一边用太湖石堆了一座假山，另一边种了一丛竹子，郁郁葱葱的，带来一点凉意。她正对着的走廊里侧是一道门，门上挂着细湘竹帘子，里面影影约约有些人影晃动。门外的走廊上躬身站着十多个太监宫女，却连一声咳嗽，一声喘息也没有。

带她来的太监走到门口，低声对廊上一个年老的太监说了句话，朝楚言的方向指了指。那个老太监睨她一眼，对着那个太监，傲慢的说了一句：&ldo;叫她好生侯着，我这就去请示两位主子。&rdo;说完掀开帘子进了屋。带她来那个太监喳了一声，躬身退到一旁。

时近正午，热辣辣的阳光宣泄在她的头上身上，不一会儿额上开始冒出汗珠。楚言好像回到了当年军训的时候，心中笑话自己，这些年养尊处优的，如果是自己的那个身体，怕不得晒晕了。这种事要是多来两回，她一定得弄出个防晒霜来。好容易小了十岁，重新又有了这么一身年轻的肌肤，一定要好好保养。心里胡思乱想着，重心悄悄地从一只脚换到另一只脚，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静静地站着，额上的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也不去擦。

足足过了有一刻钟，那个老太监才出来，脸上带着笑，招呼着：&ldo;佟姑娘久等了，快进屋，德主子和宜主子正等着呢!&rdo;

出来一个丫头模样的女子，撩起竹帘，示意楚言进去。

楚言也不出声，慢慢地走了过去，心中冷笑：好大的排场，好大的架子，怨不得人人都想做主子。不但不用做事，还可以肆意摆布他人。这火候也拿捏的正好，既给了这个小姑娘一个下马威，又让人不能说刁难。想来，前几天冰玉也是受过这个的，可怜的丫头受了委屈也只能憋着，说也说不出来，怪不得刚才她出门的时候，冰玉满脸担心，欲言又止。想到冰玉担心她，不由心中一暖，这个冰玉和晓阳还真有点像呢。

帘子在她身后重新又放下，楚言眼角略微一瞄，看见屋子正中间放了一张大理石面的乌木茶几，两边各一张乌木太师椅，分别坐着两个韶华已逝但风韵犹存的旗装妇人，知道定是德妃和宜妃了。

楚言目不斜视，走上前，规规矩矩行了个宫礼：&ldo;奴婢佟楚言给德妃娘娘，宜妃娘娘请安!德妃娘娘吉祥!宜妃娘娘吉祥!&rdo;她虽然没有跟着学规矩，这种请安在清宫戏里见得多了，又请冰玉稍加指正，这会儿也是模是样。

这么一个佟楚言很是出了德妃和宜妃的预料，她二人居然愣了一下，盯着她脸上的汗水看了一会儿，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德妃开了口：&ldo;起来吧!&rdo;

&ldo;是!&rdo;规规矩矩立起身，视线落在鼻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