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豹子是丛林中奔跑的最快的动物,一瞬间的速度可以跑出很远,但它却没有躲过这一箭。吃了两惊的薛映骑马停留在原地,直到听到温承喊他:“走了。”
薛映才答应着驱马跟了上去。一路上他都在温承身边,看着他几乎百发百中,心里从惊讶又变成了钦佩,心里只感叹自己的丈夫怎么这么厉害。
时间略长了些,温承担心薛映坐在马上觉得无聊,便时常带他歇一会儿,便这般到了下午,一群人满载而归。
行了一阵子,半途中正好路过一片芦苇荡,一行人于是停下让马儿喝水。日光将芦苇染成金色,温承拉着薛映和河边洗手。一路上薛映仰慕的眼神一直没从温承身上挪开过,眼下站在比人还高的芦苇从里,心知没有人看见自己,于是伸手抱住温承的脖颈,亲吻了上去。
温承便抱住他,回应着热吻的同时,注视着薛映的眼睛。一路上他察觉到薛映的眼神,心里喟叹薛映的喜欢好像如泉眼般不会枯竭,永永远远地从中流淌。他清楚真心难得,便也一直在好好呵护。他希望等到白发苍苍的一日,两个人哪怕长满了皱纹,眼神却是始终不会变化。
直到芦苇丛外面传来脚步声,薛映反应过来这是在外面,不是在家中,于是想要推开温承。可温承像是没有察觉一样,反而抱得更紧了些。薛映越发着急,直到脚步声很近了,唇上的力气才慢慢消失。
“快松开呀。”薛映怕被外面的人听到这几个字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他清楚温承能分辨出这个简单的口型,但温承仍是揽着他的腰肢,没有半分想要和他分开的样子。
薛映只觉得两颊开始泛红,旋即听到周荃站在芦苇外面,发出声响:“王爷,马匹业已喝过了水,可以出发了。”
“好。”温承答应道。
脚步声又渐渐远了,薛映一阵无语,良久才嗔道:“你早就知道。”
“他这点眼色总会有的,你该知道的。”温承笑着道。
温承近前的侍从都是万里挑一的,没有一个榆木脑袋,薛映心想,我的确应该想到。他转过头,只想自己的脸颊热度下来再出去。
风吹荡在芦苇之上,金色的海洋瞬间波涛翻滚,随着风传来的几声鸟鸣,薛映便拨弄开面前的芦苇,看向不远处,寻了一会儿发现是两只大雁,正在水上替对方清理毛发。
安静地看了一会儿,薛映道:“我听说很多鸟都是一生一世只有彼此的。”
“嗯。如果其中一只死亡,另一只也不会想活下去。”温承道。
薛映沉默了一会儿,感叹道:“但愿它们可以同去同归。”
“一定可以的。”温承道。
说着,那两只鸟振翅而飞,薛映声音很轻,像是怕会传入风里,惊扰到翱翔的那对大雁:“它们飞走了”
“我们也回家去。”温承揽着他,朝拴着马匹的地方走去。
第64章
随着时间的推移,温承愈发忙碌,偶尔便抽半天时间,陪薛映骑马去较远的地方。到了边境的小镇,在路边喝茶的时候,温承在吩咐着随从事情,薛映正好听到路过的人在说着话,讲述近些年的变化,不由听得入了神。
在十年前,这里肆虐着异族人与沙匪强盗,而不过十年功夫,这里不再有心怀不轨之人作乱,居住在附近的百姓可以安居乐业。
这里很安全,甚至有很多人认得温承。他在街边时,时常听到有人称赞温承有多好。
薛映觉得温承像一头猛兽,不断逡巡着自己的领地,如果附近有着什么危险,他会想尽办法去驱除,但绝不允许自己的配偶和幼崽离开圈定的安全区域。
他想着他曾经试图离开,因此见识过温承生气。但那次怒火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自己的眼泪湮没了。
其实他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在温承这里变得有所不同,有了特权。
“在这做什么?”温承见薛映端着茶杯在出神。
“听他们夸你。”薛映回过神,放下茶杯。
温承笑了下,伸手扶薛映起来,道:“再往前面一点便是了。”
今天他们来到附近的山林,这里地面广阔,山林和草原交织出现,今日温承便是带他出来爬山,与他从高处看西北秋时之景。红枫水杉银杏大片的树木长在往南的平原上,他们站在半山腰上往下看,金黄和火红青绿交织成一片,缭绕在霜天的烟雾之中。
行至山脚,溪水飘落着形状不同颜色各异的树叶,看得人目不暇接,水面清澈,偶有一条小鱼游过去,隐在树叶之中,让人难以发现,薛映试了试水很凉,又缩回手。
回去的路上,温承看得出来,跑了这么久,薛映还是很高兴,并没有疲累的样子。他心里不由遗憾,他这次只能带薛映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他们的时间太少了,并不能太多地进行游玩。而且季节也不对,过段时间,风再大些,黄沙便会漫天。
如果时间充足一点,来得时候也对,他们还可以继续往西,便能望见绿如翡翠又如彩宝的湖面,再往西还有月牙泉,五颜六色的戈壁滩,在罕有人烟之地,可以遥望云骨山,看到薛映的血脉来源之地。
等到回到宁城的第二天,城中又来了新的一拨人。这次不是外人,而是定北军。
自从接到温承的命令,定北军便分出数支人马,往宁城赶来。先锋军骑快马先行而来,前来拜见。
作为亲信,他们很容易得知了薛映的存在,不少人早就好奇,时不时便有部将借商议军务的由头来到他和温承的住处,每一个人都不是空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