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无意问他为何总穿黑色,他应该多多尝试多样的颜色。他告诉他,黑色是尊贵与神权的象征,作为木族的祭司,他必须用黑色来武装自己。那个时候,她觉得他又可敬又可怜,竟然不能享受那么多缤纷的颜色,虽然黑色也确实适合他。
如今,他终于脱下了他的黑袍,黑与红,本就是对比鲜明的两极。看着他在喜服映衬下那愈发俊朗的眉眼,她一时间痴了去。可痴了的同时,心头又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滑过。但眼前的喜悦那样耀眼而刺目,那小小的转瞬即逝的不安就被她忽略了。
“今日,九天之上的诸神便是我们成婚的见证。”他牵着她,面朝了东方跪下,“我知你水族不信神明,婴如,你是否觉得委屈?”
她将头摇得像波浪鼓,“一点也不委屈,而且,”她咬了唇瓣,“我不是真正的水族的人,我……我是从小被收养的。”
他唇角就现出一抹笑了,他让她跟着他念成婚的誓词。他说一句,她跟一句。竟然,竟然都是些她从未曾听过的字词。
“这是连接天地间最高神明意识的语言。”他向她解释,“会给予新婚的夫妇最善意的祝福。”说这话的时候,他回头看她,眼睛是晶晶亮的。
他很快活,她从未在他脸上看见过这般快活的表情。他紧紧握住她的左手,好似通过他们交握的手,他同她已联结在了一起。
阿婴闭上眼睛,她想,他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她吧。嗯,她也一样。
他竟然还在那个茅草小屋中置出了新房,只可惜,闹新房的只有大白和两只笨鸟。在离槡面前,这三只自然没有丝毫威慑力,他一甩袖就将他们卷出去老远。新房的门“砰”一声合上,预示着主人今夜不希望有人打扰。
阿婴在对镜梳着妆。今日的一切就如在梦中一般,前一刻,她还在盼望着他的到来,结果,他来到了,非但来到了她的身边,他竟然同她……成亲了!她一直知晓他办事注重效率,可这效率也太彪悍了一些。
昏黄的镜子里头现出她明媚的容颜来。这般看着,她对自己的长相还是挺满意的。她圆圆的脸蛋被披散下来的长发遮掩,她脸上的娇羞藏也藏不住。镜中的女人活脱脱就是一个害羞小媳妇。小媳妇伸手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蛋,仍旧觉得一切发生得太快,太不真实。
铜镜中映出一个修长的身形来,是他。
他不知何时已走来了她的身后。他负着双手,一贯淡漠的脸上换上了如沐春风的笑。他微垂着眼,视线尽数落在她身上。
“哎呀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啦,我会害羞。”
他笑:“如今才知道害羞,是不是太晚了?”
一声含了羞意的轻呼,是他倏然打横抱起了她。
“你你你你你……要做什么?”她紧张得语无伦次,双手完全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他使坏地在她耳畔说话,呼出的气息让她可爱的小耳垂颤颤动,“娘子不知,夜深了该做何事?”
“不……不……不知道……”
他嘴角扯起一抹明亮至极的笑,“好,那让为夫来告诉娘子。”
为夫
娘子
他是她的丈夫,她是他的妻子了。
丈夫与妻子,如今才知晓,它们是那样美妙的两个词汇。
她的双手终于找到了支撑的中心,她紧紧揪住他垂落在肩上的头发。她以为他会抱她去床上,她闭上眼睛,小睫毛颤颤晃动,是不安,亦是害羞。
可是,他却将她抱去了窗前。
一声轻响,窗户被他大大推开。他坐于窗边的榻上,抱了她坐于腿上。
凉爽的风吹在她的脸颊上,她困惑地睁眼,不知他怎的就来了兴致要同她一块儿看星星了。
“原来娘子如此渴望着为夫。娘子放心,为夫定不会让娘子失望。”
“你你你你你……”亏她之前还以为他是一只闷骚别扭又少话的葫芦,接触下来才知,这个男人的脸皮……不是她这个段数可以比拟的。
祭司大人生猛又彪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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