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的给自己擦了一下身子,擦掉一身黏腻的汗,岑柚换了一件麻布衫,戴着草帽来到地里。
水位已经退下去不少,地里的土豆和番薯秧苗隐隐的能看见影子了,但想要全部露出来怕是得到明天了。
大队长头顶草帽,两条裤腿高高的挽起来,脚下踩着一双草鞋,站在田埂上扯着大嗓门指导队员们疏通农田里的水道。
水稻还好,但麦田每年到四五月份左右人们都会专门在地里挖几条水道出来,然后将小河里的水引过来,顺着水道灌溉到每一块农田当中。
往年挖的水道这会已经完全被泥沙堵住了,像岑柚这种根本不熟悉往年水道地址的人压根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她站在原地打量着地里的场景,一眼望过去全是泥黄色的河水。
岑柚不由得有些庆幸:“还好麦子和水稻已经收了,不然乡亲们的损失怕是更加惨重。”
“谁说不是呢!”姚雪花感慨一声,“不过就算这样,土豆这些怕是也要减产。”
“减产总比血本无归好。”岑柚挠挠头,“土豆和番薯的果实在地下,这一场大水最多让上面的藤蔓腐烂掉,果实应该不会受太大的影响。”
“你说的也有道理。”吴秀芳赞同,“不过目前还是得赶紧将泥沙清理掉,不然等水一退,太阳一晒,这些泥巴干在地里就不好了。”
“我应该怎么做?”岑柚虚心求教。
这样的事情她也还是第一次做呢!
吴秀芳也毫不藏私,乐意看到岑柚跟她学:“其实很简单,你跟在我后面,看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好嘞!”岑柚很爽快地答应。
不得不说七月份的太阳就是厉害,只是在地里待了一上午,下午岑柚就感觉到自己闷了好几天的皮肤感到火辣辣的。
掀起薄薄的袖子一看,已经有些红了。
“这太阳更厉害了!”岑柚苦笑,隔着衣服威力都这么大。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哨声,岑柚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这是开饭的信号。
“四奶奶,开饭啦!”岑柚喊了一声,身体已经飞快的往家里的方向奔了回去。
跑回去的同时还不忘拎着手里的劳动工具。
这还是她从大队领过来的呢!有专门的记工员进行登记。
一旦损坏了或者丢失了,要原价进行赔偿。
这会搞一把菜刀都显得那么困难,更不要说这么一大块铁疙瘩做成的劳动工具了。
熟门熟路的来到仓库的位置,那里已经排起了十人长的队伍。
不过大都是中年妇女或者成年壮劳力,很少看见老人和孩子的行踪。
就算有,也只是夹杂着极个别的影子。
自从实行集体制以后,羊牛养猪等全部划分为了集体产业,由大队专门派人进行管理和养殖。
而这些牲口们需要吃的猪草牛草等就由大队的小孩子们承包了。
满满一背篓的猪草是两工分,一工分按照一毛钱来算的。
岑柚并不清楚其他地方的工分怎么兑换成钱,但就她的直觉,这样兑换已经算高的了。
有动作麻利、脑子聪明的孩子一天最多能挣回来四个工分,这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收入水平了。
即便是最差的也能够收获两个工分,所以如果不是大队规定这些活只能由小孩子来干,怕是有不少的大人要厚着脸皮去竞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