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女侠,你此去鹿鸣有何惊人发现?”
家琪一笑,坐直身子:“我按照身份证上的地址找到了冷瞳,他一个人独居,请了一名保姆照顾着,他现在基本属于盲人。”
“他是怎么致盲的?”娃娃脸问。
“他的隔壁一直住着一个变态,这个人在去年袭击了他的眼睛,做法是将他打晕,然后捆绑起来,用冰持续地冰他的双眼……被解救时,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眼睛的存在,后来就渐渐地盲了。”
“那个变态难道就是春风夜雨?”燕彤思维奇诡。
“不不,就是个对眼睛有童年阴影的人,在鹿鸣作案三起,去年就已被警方抓获归案。”家琪说。
娃娃脸问:“你从冷瞳那里了解到什么了?”
“他曾经是个有文学梦的青年,很早就在神笔网发表文章了,无奈受众很不理想。他一直认为如果自己的文章能上首页就会让更多人看到,也一定能成功,但他的编辑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说他的文笔还欠火候。
“他听说这种首页文章的推荐其实都是有□□的,有很多读者都做着贿赂编辑的勾当,于是,他请求换编辑,并准备直接贿赂新编辑。在他的努力下,新的编辑很快答应帮他做首页推荐,而且并没有接受他的贿赂,只是说让他每天早晨七点给一篇文章留言,基本内容是抱怨作者更新的文字少,要求多写文,并以弃文相威胁……
“他也曾质疑,每天七点钟会不会引起作者的猜疑,编辑说他已将这篇文章设置成读者留言不显示时间的格式。于是,冷瞳每天七点钟都会给这篇文章留言,而且语言也越来越激烈……他说,刚开始觉得这件事很荒唐,而且有些不忍心进行这个恶作剧,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觉恶作剧也是有瘾的……欺负一个人时间久了,会想要加倍的去欺负他,虐待他,由此获得快感……”
“冷瞳有没有看到那篇日记?”燕彤问。
“看到了。据他说,当年那个编辑突然对他说不必再留言了,然后那个编辑竟然辞职了,在辞职前为冷瞳的文章上了一星期的首页。冷瞳总忍不住想看那篇《远逝之桥》后来的情况,但那篇文居然搜索不到了。冷瞳一直存着文章地址时常会打开看看,大概半个月后,网址被打开,呈现出的文章是《我的日记》。
“写在日记前面的关于日更一万字的承诺,让冷瞳心虚,他觉得这篇日记就是针对自己发表的,他不敢弃文就一直看下去,直到……被夺去眼睛,无法再看见。他请朋友帮他看,得到的答案是文章完结。”
家琪摩挲着马克杯的磨砂杯面,慢慢地说:“我从他那儿离开的时候,他说,春风夜雨的文字是他在近几年所看到的最好的,他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作家,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大概冷瞳是几个读者中最善良的一个了,所以没有被夺去生命。”燕彤说。
“我并不觉得他善良。”娃娃脸说。
燕彤将自己的大背包直接扔到了地上,把脚放在上面歇着:“我昨天见到的那个才可恶呢,比冷瞳邪恶多了。”
“看来你昨晚也没在公寓。”娃娃脸道,丝毫没有像刚才对家琪那样的担忧——燕彤太令人放心了。
“你睡在哪儿?列车上?”家琪好奇的问。
“没有,我在货郎的仓库凑合了一宿。”燕彤说,“仓库里全是好东西,那口锅就是从仓库挑的。”
“那个货郎,究竟是人是鬼?”家琪小心地问。
“是男是女?”娃娃脸问。
“不知道,看不出来。”燕彤从兜里掏出一把葵花籽磕着,“反正他昨天想办法带我去见徐培霞了。”
“徐培霞,她不是鬼吗?”家琪说到鬼这个字,感觉毛骨悚然。
“是,我昨天见鬼了。”燕彤呸呸吐了两口,她吃到一个发霉的瓜子。
两个人则静待着燕彤昨天的收获,但家琪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徐培霞现在的样子我们不关心,只想知道与案情有关的东西。”——她实在怕燕彤详细介绍徐培霞的空手指和后背的洞洞们。
“徐培霞已经痊愈了,现在和一个普通鬼没什么区别。”燕彤吐掉嘴边的瓜子皮,“她一直申请特别监护,害怕春哥找上她。她的情况和冷瞳差不太多,不过性质更恶劣,她除了在留言里煽动多多更文,还用各种恶毒的语言讽刺那部小说,其实她也承认《远逝之桥》很完美,所以她就更想去侵犯它,她用任性的口吻来骂文中的主角,你怎么怎么写都没用,这个主角就是让人厌恶……”
“太他妈过分了!不爱看就弃文啊!”娃娃脸说,他想起自己的小说也受到过类似的不公平待遇,那些找茬的恶趣味读者,真该统统被春哥诅咒!
两个女孩被娃娃脸突然的爆粗口有些不适应,燕彤不再嗑瓜子,清清嗓子继续说:“徐培霞是写言情小说的,她的确用了妹妹徐培璐的身份证写着另一种文字,而且写的是比较边缘的文字,暴力的□□的吸引眼球的,随时都有可能被禁止的那种。”
“真恶劣,用妹妹的身份证做这些事。”家琪忍不住评论一句。
“另外,她还怀有另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当编辑告诉她不必再留言之后,她一直都在关注着那篇文章,她始终在觊觎《远逝之桥》……她搞到了编辑的□□号,一直都追问他关于春风夜雨的消息,直到被编辑告知,春风夜雨有可能意外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