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远非想象的那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第22话:围炉夜话(8)
新婚的甜蜜生活还不到半个月,我的心就骤然凉了下来,起因于一天夜里,我因口渴起身喝水,听到了旁边棕山的梦呓,那梦呓非常清晰,唤的是:“婉婉,婉婉……”
我当时的心情复杂极了,惊诧,愤怒,嫉妒,悲哀,我很想把棕山叫起来问问他梦到了什么,但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我安慰着自己说,这不过是一个梦,我一个生活在现实中的人,和一个浅浅的梦较什么劲儿呢。
第二天,棕山仍如往昔,没有半点异样,我一度认为自己太过小气了,但到了夜里,就会忍不住想起他昨晚的梦呓,令自己无法入眠,午夜十二点过后,棕山鼻息渐重,已经睡熟,我则在他身边辗转反侧,就在我打消无聊的念头,准备入睡的时候——“婉婉,婉婉!”棕山的梦呓又开始了。
我开了床头灯,看着棕山的睡相,他一脸的急切,是在爱情探索中寻求答案的急切。我再次一夜未睡,我在推测他们发展的程度,他们可以密切接触的机会很少,只有在舞蹈社的时候,我猜他们现在并未挑明,只是在探寻阶段,如果真的有了什么事,我们也不会这么顺利地结婚。
我苦笑了一下,爱情在探寻阶段是最美丽的。
接连的几个夜晚我都没有睡好,因为每到夜里我都会听到棕山急切地唤着“婉婉,婉婉!”——婉婉,婉婉,又来了,又在呼唤婉婉了,我简直要崩溃了。
一个星期后,早饭桌上,棕山望着我消瘦的脸和重重的黑眼圈,询问我近期的睡眠和健康。
我说:“你有没有后悔这么早和我结婚?”
他笑:“怎么会。”
我说:“在我之后是不是爱上了别人?”
他正色:“只有你一个。”
我说:“李婉婉呢?”
他楞了一下,叹了口气:“只是学妹。”
那天,他下班后很晚才到家,我们谁也没有说话,一直到关灯睡觉,也没有任何交谈的意思,但我知道,他也没有睡。
我们就这样背对背地躺着,在黑暗里僵持着。
最终,棕山开了口:“李同学的确对我有些意思,而且也暗示过我,我没有理睬。”我在黑暗中听着他的话,这些话我还是信的,我听他继续说道:“毕业后,她向我说明了心意,我明确回绝了她,她说我一定会为此后悔的,为了表示我的决心,我在毕业后就很快和你结了婚,想来她也打消了念头吧。”
我在黑暗中苦笑:“决心不需要表示,心里坚决就算是决心了,如果刻意表示,只怕是为心虚壮胆。你那么坚持和我早婚,原来是为了做给她看。我们的婚姻原来是做为李同学看的。”
他叹了口气:“你这样理解,我也没办法。”
我说:“你平时都叫她李同学吗?还是小李?我看,你是叫她婉婉吧”
他沉默不语,算作默认。
我的泪水不争气地流下来,湿了枕头,但强忍着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过了午夜十二点,基本上快到了他每晚呼唤婉婉的时间了,不过,这一晚他没有睡,他再次打破了沉默:“的确是叫她李同学,虽然在心里是叫婉婉的,我承认她很漂亮,性格也很可爱,但是我没有与她偕老的愿望,一星半点也没有。”
我不做声,泪水干在脸上,把绝望的表情固定在脸上。
棕山说:“我承认,这几晚我总是梦到她,而且是同一个梦,都是梦到在一个陡峭悬崖下面,她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无法动身,我在梦里焦急地喊她的名字,她不应声。”
石头,让我想起了那块石头,她的那颗红泪。
我带着纷乱的思绪和难熬的困乏进入了梦乡,睡也睡不实,人睡去了,心还在熬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