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见小雨就什么时候见小雨,或者你在家里给小雨留一个房间,等小雨长大了些的时候,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们做父母的都不去干涉她,你看这样,成吗?”
夏秋一口气说了许多话之后,认真地看着于曼丽。空气凝滞了起来。于曼丽也看着他,约莫一分钟后,于曼丽说道:“好,就按照你的意思。夏秋同志,你越来越有男人的魅力了!”
夏秋挑起唇角,高傲地说道:“我去,爷什么时候没有过男性魅力了!”
……
下班的时候,周子蔚走出公司大楼,往路边看了一下,陆建业的车子已经停在了门前。陆建业打开车窗,对周子蔚说道:“上车,走吧。”
周子蔚上了车,陆建业启动车子,急驰而去。
秦思昊坐在红色马自达的座位上,副座上的红色玫瑰红如鲜血,他的眼睛也红如鲜血。
他本要给周子蔚一个惊喜,还没下班的时候,就去了花市买了这一束玫瑰花,然后没有和周子蔚打一声招呼,就来到了她的公司楼下。他足足在门口睁大眼睛等了半个多小时,可是,在他看到周子蔚从公司出来之后,就上了陆建业的车。
秦思昊脸色苍白,看了一下车子右侧的垃圾桶,他把右侧车窗打开,拿起花,摇摇头,用尽力气,把花扔进了车窗外的垃圾桶里。
一六四 所谓伊人
医院里。
周子蔚跟随着陆建业在电梯里,她看着陆建业略显倦怠的后背,迷惑不解,却又似乎想到一些什么。
走出电梯,陆建业大步地走着,周子蔚一直跟随在他的身后。距离稍微远了一些的时候,周子蔚快步走上前,问道:“陆经理,你带我来医院你干什么。”
“马上你就知道了。”陆建业说话间停下了脚步,站直了身体,推开了一间病房的门。
周子蔚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下,紧跟着走了进去……
程家慧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面色枯黄,大概是由于化疗阶段,头发已经全没了。
“程程,我来了。”陆建业轻声呼唤道。
程家慧缓缓睁开眼睛,对着陆建业细细地微笑:“来了。”
“嗯。”陆建业坐在程家慧身旁的椅子上,双手紧紧攥着程家慧的右手,用拇指不停地摩挲着。
周子蔚看到这般景象,心里油然一阵酸涩,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无法启齿。
“扶我坐起来吧。”程家慧对陆建业说道。
陆建业站起身,把病床摇了起来。程家慧探手从柜子侧边的挂耳上拿起假发,套在头上。那假发,和周子蔚那天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那时候周子蔚以为这烫染的美丽短发是她的真发。
“周小姐,来了。”程家慧慈眉善目地笑着,只是形容枯槁,与那日想比,又清减了不少。她眼窝深陷,眼眶和颧骨都撑起得不太融洽。
“陆……师娘,您这是怎么了。”周子蔚问道。
“建业,我想吃葡萄……”程家慧对陆建业说道。
陆建业站起身,说:“好,我这就去买。”他与周子蔚打了声招呼,出门走了。
程家慧招招手,示意周子蔚坐在身旁,周子蔚听话地坐在了程家慧的身旁,眼睛盯着程家慧,心里满是怜悯。
“我得了癌症,有半年多了,恐回天乏术,自知命不久矣。早些日子,偶听建业提及了你,心生荒唐想法,于是才会去找了你,后来一直惴惴不安,想与你道歉,故今日让建业约你过来,一来和你道歉,二来想和你说些知心的话。”
程家慧说了一段话,有些气喘吁吁,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周小姐,请别怪我好吗?”
“不怪,不怪了。”周子蔚赶忙作答。
“建业是个死心眼,我怕我活着的时候不给他安排好,我死了也不放心。周小姐,建业喜欢你,我说的是真话。我和他生活了二十年,他提一个人的名字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心思。当然,他的这份心思是纯净的,不会对你有任何的危险。每个人都会有除了自己的丈夫妻子之外,心里喜欢的另外一个人。”
程家慧再次停顿了一下。
“男人或者女人,心里藏着一个人,都没错的,而且是很美的,就像浮生一梦,梦醒了,看到的依然是自己最爱的人,这样也很好。那时我只觉得你已经离婚了,而且恰恰我先生又特别喜欢你……唉,荒唐,荒唐了。”
周子蔚知道,人在生病的时候,会有很多光怪陆离的想法,生平最爱谁,就会为谁考虑的多一些,甚至毫无章法。
爱一个人,究竟是怎样呢?“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周子蔚想起这样的一段话,心里满满的都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