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崇在这一刹那间,觉得自己真是很伟大了。
这是一种极难描述的心理状态。
这次出使交趾,他是正使,是此行之主帅,可是那些随员部将们却没有对他生出十分的尊敬。
有事请示,他们找副使,论谈功业,只有司马子明的名字,仿佛司马子明才是此行的主宰。
这本是事实,石崇除了捞钱之外,不做任何事,运筹帷幄,全由司马子明负责。
当然,对外或是对朝廷上表,仍是由石崇居首,但这批部属却是石崇的亲兵,自己人之间,自是没有秘密,实话实说。
多少年来都是如此,石崇也不在乎。
司马子明是他的干儿子,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更是全权的私人代表,这种干醋有什么好吃的?
但是,最近几天,他对这种情形却很不痛快。
一个人在闷闷地生气,一半也是为此。
他觉得自己已经成了司马子明的附属品,快要失去自已了。
他在默默地思索,便是思考着与司马子明的关系,他是否还需要这小伙子,是不是能够撇开这家伙?
结论却很痛苦,若是撇开了司马子明,他就会变得一无所有了,而且很快的就会被人拱倒。
因为自己的对内对外关系,全是司马子明代为建立的。
部属是司马子明召募训练的。
资产大部份是司马子明挣来的。
但是,最严重的还是社会关系。
司马子明代表他结了不少有力的朋党、奥援,像朝中最当权的大将军王浑,就是司马子明全力拉拢的。
没有了司马子明,这条线立刻就断了。
而且,司马子明若是投到王浑那儿去,轻而易举地就能取代了自己的地位,使自己无立身之处。
更苦的是司马子明还替他结下了很多的仇家。
司马子明若去,这些仇家的愤恨却不会转移,仍然堆积在他头上。
因此,他必须要忍受这种情况下去,而且日甚于一日,迟早总有一天,他会被司马子明的光芒整个地掩掉,连影子都找不到了。
这使得石崇深深痛苦着。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驿丞歌功颂德的话,虽然只是官场的虚伪奉承,但毕竟是歌颂他的。
还把他当作是真正的主帅,这太使他兴奋了。
于是他自己起身开了门:“进来!”
万能由随行小厮的手中接过玉盘,亲自捧着。恭身弯腰过去,放在案上,然后肃客行礼请安。
这次是经过精心设计的,鲜红色的果粒又大又圆。周围填了碧绿的叶,衬着洁白的盘子,色泽鲜明,对比强烈,却又十分调和。
荔实又大、又香,看看也能刺激人的食欲。;石崇一看就高兴了,笑道:“难为你们还记得我喜欢这玩意儿,而且在这时候,还能找出这么多来。,更是不易!”
“这全是地方上对钦使大人的孝心与敬意!”
万能拍着马屁专捡好听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