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宇寰直勾勾地盯着窗外的黑夜,动了动唇,“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项俞点头,伤口传来的痛让他的身体止不住地发抖,“是,我能解释……我都告诉你……”
高宇寰沉声问:“项恺知道这事吗?”
原来他发火是因为项俞和项恺是兄弟,他们之间居然做出这种事,可是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可是自己居然还是那么介意。
项俞摇头,“不,不知道。”
“操!”高宇寰大吼,掐着项俞的手臂逼他直视自己,“老子问的是那件事!他知道你……你对他的心思吗?”
项俞摇头,“不知道,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好。”高宇寰推开他,坐在病床边的座椅上,他掏出口袋里的烟,又想起来他们是在医院,手掌紧紧的攥着烟盒,“我给你个解释的机会。”
“说吧,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项俞捂着肩膀的伤口,踉跄地坐起来,吞咽着口中因疼痛分泌出来多余的津液,“哥,你有自己心甘情愿佩服的人吗?把他当做是人生的目标,好像成为他那样的男人才叫男人,不知不觉追随他的身影?”
“我……”高宇寰瞪着他,几乎脱口而出的否认戛然而止,讷讷地说:“有。”
那是曾经带他混的大哥,当时高宇寰也只有十六七岁,再危险的事他都干过,天不怕地不怕觉得越是接近死亡,自己越是牛逼轰轰的。
也是那个时候,差点就折了。那个大哥替他死了,临终前告诉他,干杀人放火的事不叫汉子,能保护住身边的人才是爷们。
这句话高宇寰一直记着,他的每一句话自己都记得,高宇寰认定他才是爷们,不知不觉地自己脾气秉性都像他。
高宇寰盯着项俞,“有,怎么了?”
“但是我没想过上他!”高宇寰抹了把脸,“操!”自己居然跟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坐在这里谈心?
高宇寰觉得自己这张脸都丢尽了。
“哥……你还记得你第一个让你意识到自己从一个少年蜕变成男人的人吗?”项俞又问。
高宇寰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下来,他眯起眸子逼视着项俞,“你到底想说什么?”
项俞喘着气,浑身冒着冷汗,“让我猜猜,你的性向一直是男人,你的老师?还是邻居家的叔叔?哥哥?”
“第一眼见到他,是不是一举一动都吸引你的注意?那是第一个让你有冲动的人吧?”
高宇寰手里的烟盒被他攥瘪。
项俞垂着头,“我只是……只是这两个人都是一个罢了。”
高宇寰猛地抬起头,站起来指着项俞破口大骂,“那还跟我说什么!”
“操你的!你去找他啊!”
“他把你当眼珠子一样护着,你跟他说去!”
“不是……”项俞否认,扬声说:“哥,你也没和他们任何一个人在一起啊!”
“项恺,他是我哥,他永远都是我哥,只会是我哥!”
高宇寰看着项俞楚楚可怜的样子就觉得堵心,是,他说的没错,男人的成长里总有那么一两个启蒙的人,让他们意识到自己是个男人。
但是高宇寰还是觉得别扭,恨不得想杀人,如果是正常的相处,项俞告诉自己,他曾经有过什么人,高宇寰不会追究,而不是让自己看到项俞手机里的那些东西,不是发现那个人是项恺。
“我错了……”项俞的肩膀瑟瑟发抖,黑色的碎发遮住他的眼睛,脸色惨白,整个人虚弱地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我已经知道错了……”
高宇寰仰头,沉沉地吐了口气,“睡过吗?”
项俞抬起头,盯着高宇寰的眼睛,笃定地说:“哥,你是我唯一的男人。”
“真的。”
高宇寰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出病房。
项俞面无表情地凝着高宇寰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歪着头,疼痛感从他的脸上渐渐消失。
高宇寰站在走廊的窗前,冷风吹在他的脸上,他吸了口烟,黑暗里亮起一道红光,又黯淡下去。
他眯起犀利的眸子,只是一个陪自己睡过几次的小孩,何必这么在意呢?
高宇寰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