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身旁的丫鬟玉竹忙伸手接过,转而又将瓷瓶递到了云初的手里。
“多谢裴世子。”
裴源行愣了一瞬。
她的声音如黄莺初啼,他以前倒是从未注意到。
裴源行这么僵着不说话,云初一时间就有点吃不准他的意思,总觉得这位裴世子有些古怪。
给她送药过来,分明是怀着一片好意的,只是他虽刻意掩饰,终是让她瞧出他眼底隐含着些许愠怒。
也不知他是在跟谁置气。
若说是旁人惹他的,他这人该得是有多小心眼多记仇,才能来云宅都这么会工夫了,竟还没能消去心中的怒气。
若是在跟她置气,那她就更想不明白了。
她应该没得罪过他吧。
云初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索性默不作声,而裴源行也不像是要缓和一下气氛的样子。
主子不说话,下人们更加不敢开口了,气氛一时尴尬了起来。
好在裴源行也没有要继续僵下去的意思,他低声问道:“伤着的地方还疼吗?”
倒是关心人的好话,可声音闷闷的,依然透着点别扭。
云初一下就笑了起来,道:“被撞到的时候真的是疼死了,但昨日好好歇了一天,今日倒也不觉着怎么疼了。”
裴源行眉峰拧了拧,语气里带了些责怪:“歇息便能治好伤了吗?”
简直是胡闹!
云初语塞。
裴源行面色沉沉道:“大夫可有过来瞧过?”
“前日回家后,父亲便已喊了大夫过来瞧过了。”
裴源行的脸色略微好看了些,道:“这位是倪大夫,擅长看骨伤。”
倪大夫朝云初行了个礼:“云二姑娘,容我为你查看一下伤势。”
云初弯了弯眉:“有劳倪大夫了。”
倪大夫蹲下,伸手想要撩起她的裙摆,云初却朝后缩了缩,耳尖染了点红,朝裴源行投去了羞窘的一瞥。
裴源行顿时看懂了她眼中的神色,偏头吩咐小厮风清:“你去外头等着。”
风清只愣了一下,便垂首退下了。
下人倒是退下了,只是主子裴源行还很不识趣地依旧杵在原地。
云初微红的脸颊一下子变得通红。
裴世子不是也该一道回避才是吗?
她眉心不由紧了紧,瞪了裴源行一眼。
这世子爷也是奇怪,偏偏不接她的暗示,杵在那儿还就不走了。
玉竹见不得主子受窘,也顾不上是不是越礼了,忙开口道:“倪大夫要帮二姑娘看腿伤,裴世子怕是不方便留在此处,还望裴世子能移步院外。”
裴源行神色一滞,半晌才淡淡道:“一会儿大夫叮嘱你喝的药,再苦也得喝!”
就有那么点不放心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