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了许多杂乱又慌张的呼吸声。
她们皆中了迷药,浑身瘫软,处于虚弱无力连话也说不出的状态。
一种无形的恐慌在人群中蔓延。
也就是这时候,一道从喉中发出的压抑痛呼声让这种恐慌上升到了顶点。
原来是季凌蕴用匕首划破了某个男孩的胳膊,鲜红的血霎时间涌出,她盛着抹血腥的笑,开始殴打对方,一脚接着一脚,扯住他的头发,往地上猛磕,微哑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
“这些都是你曾经对我做过的,如今我都还给你。”
“加倍还给你”
那话语混合着男孩细微的痛苦叫声,头磕到地上砰砰砰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脸色变白。
她们想呐喊,想辱骂,想反抗,或是想一拥而上将这个胆敢做出这种事的女孩活生生打死。
反正过去也不是没有过错手杀人的时候。
可她们却无法动弹,只能像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一般等待着恶魔的凌迟。
而喻衿则也早已变得和她们一样,躺在沙发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荒诞的一幕。
看着季凌蕴像疯了一样,她将厚重的圆盘玻璃桌狠狠砸在季莱的腿上,她将玻璃砸进对方的身体里,她将屋里温馨华美的装饰撕碎,利用一切可以用的东西报复那些曾经欺辱过她的,霸凌过她的人。
鲜血,一声声虚弱的惨叫,绝望的痛哭声,可那样小的声音却被遮掩在了重新被打开的摇滚声中。
震耳欲聋的摇滚乐中,季凌蕴状似疯魔,她的手上全是血,勾着淡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冷艳绝伦。
曾经欺辱过她的季莱如今被她踩在脚下殴打,口吐鲜血,甚至传来隐隐尿骚味。
有求饶声伴着哭声夹杂在音响里。
鲜血,哭嚎,颤抖,满地狼藉。
而那些曾经冷眼旁观甚至看过热闹的旁观者们,精神则在这高压的环境中饱受折磨。
眼睁睁地看着这如同地狱般的场景,下一个可能就会是她们
谁知道这疯子会干出什么?
她已经不怕死了,或者说,她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一口气得罪这么多富家子弟。
她这是准备和她们同归于尽啊!
所有人都陷在一种恐惧和痛苦中。
而这场漫长的报复则一直持续到了深夜,大部分曾经霸凌过季凌蕴的人都已经被折磨得几近昏迷,少部分旁观者则眼睁睁地看着那已经疯了的女孩竟撕碎窗帘,倒出事先藏在洗手间的汽油,随后拿出了打火机。
所有人都在颤抖,在恐慌,甚至在痛哭流涕地骂这个疯子。
都不过十几岁的孩子,欺负人的时候倒是爽得很,看热闹的时候也只是在冷眼旁观,可真轮到她们的时候,便终于体会到了这其中的绝望和痛苦。
那是一种永生无法忘怀的恐惧。
季凌蕴站在房间中间,她眼中并没有报复的快感,而是满眼落寞,和一种无人可以体会的孤寂感。
她毫不留情地将打火机扔进窗帘碎布中,猝然而起的大火照亮了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不拘,疯狂,孤独。
她身形单薄却又挺拔,浑身染满血迹却又令人惊艳,仿佛浴火重生的凤凰。
门外有不停撞门的声音传来,可惜那里早就被她用冰箱和一切杂物堵死了,她闻到令人窒息的烟雾味,随即勾起一抹笑。
她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她不会让这些人死,她们不值得她赔上一辈子,只是一个小小的报复罢了。
她要活着,报复季家,即使她只有一个人,也可以全身而退!
喻衿缩在沙发旁,浓郁的烟雾让她不断呛咳,可她的心脏极速跳动着,她感受到季凌蕴悲伤的情绪。
也看到了对方向她一步步走来。
她知道,还没完,她奋力地睁开眼,便感受到对方蹲下身,遮住了灯光和火焰,听到了她低哑的声音:“对不起,但我不得不这样做,我不能进警察局,否则可能会再也出不来了,所以我只能进医院”
话音落下,季凌蕴竟坐在了地上,用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割下了一道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