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鸿业瞟着苏宜姬递给他的一个信封,扬了扬冷硬的眉梢。
“什么东西?”
“龙老帮忙捎来的,老爷子的亲笔指令。”苏宜姬笑着挥了挥。
骆鸿业接过信封,看了一眼封口那块蜘蛛图案的封泥,然后嘴角不为人察地咧了一下,撕开了牛皮信封。黑褐色的封泥在他粗暴的动作下瞬间崩裂了,碎屑散落在干裂的木桌上。
信封里只有一张薄薄的纸,上面写着指令刺杀的目标名字:
苏晋安。
老相识了。骆鸿业怔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把薄纸送到灯罩前,从上面的通风孔丢了进去,火焰在瞬间蹿高了一下,把那张薄纸给吞噬了。
“有什么问题么?”苏宜姬轻声问道。
“没有。”骆鸿业冷冷地说,“老爷子希望我什么时候动手?”
“越快越好。”苏宜姬顿了一下,“最好比‘玄鞘’快。”
骆鸿业眯起了眼睛,这是最后的考验么?
苏宜姬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接着说道:“老爷子让我转告你:成功了,你就是下一任的魇。”
骆鸿业惨白的脸上浮起一抹诡笑,缓缓地说:“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这一次的行动,你……”
“是的,我是你的守望人。”
“你是说,‘寸牙’的目标是苏晋安?”虽然大致揣测到老爷子的意图,不过真的从苏宜姬嘴里知道这个事实,舒夜还是有一些惊讶。
“是的,老爷子这次看来是下了狠心。”
“未必,这几乎是必死之局。老爷子更想看到的,也许是我和‘寸牙’都在这次行动中丧命,这样魇组就真的消失了。”舒夜冷冷地说。
“老爷子真的想这样做么?”苏宜姬虽然也有过一些类似的大胆猜测,但是根本不敢确定。
“三公子的死我一直就觉得蹊跷,‘白虎’告诉过我,三公子是被龙家救下来的,没道理在到达本堂以后反而无法救治。”
“这件事情,应该知道的人不会很多。”苏宜姬的声音有了一丝颤抖,“当时是老爷子亲自下的命令。”
“那个老家伙果然心狠手辣。这一次所谓的考验,看来也只是做给其他几个家主看的,老爷子并不在乎我们的死活,只要我和‘寸牙’死了,就需要组建新的魇组,他自己的魇组。”舒夜的脸上没有表情,眼里透出可怕的寒意。
“他真的需要么?”
“需要。四年前龙莲领着整个绘影组背叛,是对老爷子最大的打击,苏家和阴家已经开始不满,如果魇组再质疑他,他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天罗山堂的历史上,被弹劾的首座,下场是多么凄惨,你不会不知道。”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
“老爷子曾经想让北辰组的人全部赴死,我也依旧活了下来,这次也一样。”舒夜眼神闪烁,“而且这一次,我能借此机会除掉‘寸牙’,他想不到你真的会帮助我。”
“是的,他告诉了身为守望人的我他的计划。”
“他会在什么时候动手?”
“下一个怀月明节,凤栖楼。”苏宜姬顿了一下,“那是苏晋安每到那个时候必去的地方。”
“那间月栖湖的旧址上新建的花楼么?”舒夜眉毛一抖,“很好。”
苏宜姬转身离开后,一袭白衣的身影从舒夜身后的门扉里款款转出。
“你会不会和‘赤服’交往过密了?”安然望着苏宜姬远去的背影,冷漠地说。
“我需要掌握‘寸牙’的动向,‘寸牙’也一样,所以他才会让‘赤服’接近我。”舒夜继续喝了一口杯中的残酒,“只是他不知道,‘赤服’从我这里得到的,全部都是假的情报。”
“小心玩火自焚。‘寸牙’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角色。”安然盯着面前这个总是充满自信的男人。
“我明白,不过那就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情了。”舒夜转开了话头,“这次的行动,你有什么想法?”
“杨拓石,原越州籍军人,善用玄铁长枪,指挥羽林天军和缇卫第四卫所,是一个棘手的男人。他是上过战阵的人,对面搏杀,你未必能占到优势。”
“长枪么……”舒夜低吟了一下,“确实是个难缠的对手,不过这也表明,只要没有这柄枪,他就没有什么威胁了。”
安然眼睛一亮:“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