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花颔首,琢磨着把金牌挂在家里。李建国有点犹豫,“家里又没人,金牌挂在堂屋,万一被人偷了怎么办?我看不如挂在果园这边,我天天看着!”
张秀花哭笑不得,“光你看着有什么用!得让全村人看看。这可是我家宝林辛辛苦苦才得来的。”
村里人对她送宝林去体工队很不理解。觉得她这人短视。明明宝林成绩不错,能考上大学,她非让孩子吃苦。有了这金牌,村里人就该闭嘴了。
李建国见此,也就不再多说,“我看你拿回去显摆一圈就收起来吧。万一丢了,宝林估计得跟咱们生气。”
张秀花仔细一想也对,什么时候炫耀都行,不能太过张扬,“等过年时,家里源源不断来客人,我再拿出来显摆。平时还是收起来为好。”
李建国颔首,他还说起另一桩事,“前几天省里和县里都送了奖金。省里是一千,县里是五百。”
张秀花惊讶张了张嘴,“全运会就有三千奖金,再加上省里一千,县里五百,光一个全国冠军就有四千五了。要是奥运冠军,那奖金不得更多?”
李建国深以为然,不过他觉得钱不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荣誉。为国争光!让国外的人别小瞧咱们。”
张秀花点头。
与他闲聊一会儿,张秀花就拿着奖牌回了家。
要是搁平时,她不会这么高调。但是宝林一直不被村民理解。她不想宝林被别人瞧不起。这个奖牌可以证明宝林不是蠢,她走运动这条路恰恰可以证明她是个运动天才!
她走到门口,没人经过,她就站在门口等啊等。也不知今天怎么回事,好半天都没人出来。
还是王二婶喂鸡,从屋里出来,见张秀花一直站在门口,还以为她没带钥匙,“回来啦?建国在果园呢。”
张秀花冲她点头,她想炫耀自己脖子上的金牌,但是今天的王二婶格外没有眼力见。平时那八百瓦探照灯今天就跟失灵了似的,只顾着她鸡圈那几只鸡屁股银行。
她唤着鸡,伸手摸鸡屁股,“哎哟,怎么好几天没下蛋了?又抱空窝?再不下蛋,我就杀了你吃肉!”
“咳咳咳!”张秀花轻咳几声。
王二婶听到声音,抬头瞅了她一眼,又飞快低下头,撒粮食,“你怎么还不去?外面这么冷,别冻出毛病?!”
张秀花懂了,怪不得今天没什么人出来呢。原来大家都在家猫冬呢。
张秀花福至心灵,“我脚有点冷,去你家歇一歇?”
王二婶一听这话,哪有不应鸡的,“来呗!你咋去了一趟外面,还跟我客气上了?!”
张秀花走到她家门口,经过她时,故意跺了下脚,王二婶还以为她脚冷,“是不是鞋垫湿了?你等着,我给你找乌拉草!我家屋里屯老多的乌拉草了。”
张秀花今天头一回觉得村民把王二婶和李四婶并称李家屯的两朵金喇叭,这个称呼有点名不副实。王二婶这已经不能称为金喇叭,这就是个睁眼瞎。她胸口这么大的金牌,她走她面前仨回了,王二婶愣是一回都没瞅着!
她轻咳两声,摸了摸喉咙,“哎哟,我有点口渴,你家没有胖大海?”
王二婶终于抬头瞅了一眼,飞快瞄了一眼,而后又将视线移开,眼珠子盯着她胸前的金牌一眨不眨,而后整颗脑袋凑到她面前,“这是啥玩意儿?巧克力?!你咋把它挂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