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之一边刷牙一边生闷气,最后吐掉嘴里的唾沫时,心里还是意难平。
于是三十二岁的简大教授,竟然脑子一抽,悄悄地把梵天的牙刷藏了起来。他还乐呵呵地想,看这家伙找不到牙刷刷牙该怎么办。
然而半个小时之后,简之被堵在茫茫车海中时,后知后觉地觉得不太对劲。
他怎么能这么幼稚???
恋爱使人失心疯,看样子对恋爱敬而远之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
周一的午餐时间仍旧是八卦,不,学术讨论时间,正如简之所料,他和黑社会有染的消息果然已经传到了其他学院。
另外三个老师都在旁敲侧击地提黑社会的事,简直索性直接点明,说是误会,他态度堂堂正正,三个老师顿时没劲地换了话题。
“今年的大选结果,还真是难说。”政治系老师总算说起了自己的老本行,“你们看新闻了吗,最近好几个摇摆区都被自由党拿下了。”
简之偶尔也会看专门的政治新闻,但老实说,他连哪些选区是摇摆区都分不清楚,所以就算看过也没什么印象,基本不会记在心里。
“那些摇摆区怎么突然就变了风向?”金融系老师奇怪地问,“自由党开始发力了?”
“那可不。”政治系老师道,“自由党和同盟会背后不知是哪家资本在提供支持,最近几周铺天盖地地在摇摆区搞宣传。好几个摇摆区都是乡下,保守党那些议员去都懒得去。”
“乡下人思想偏保守,能接受同盟会?”历史系老师问。
“你不能用经济水平去衡量一个地区的思想趋势。”金融系老师道,“现在网络这么发达,社会越来越趋近一体化,反而是乡下的人更容易受到煽动。”
“那你也不能用经济水平去衡量这个地区的教育水平。”历史系老师反驳道,“容易受到煽动多半是教育水平不高,现在国家大力发展教育,并不是说在乡下教育就不行。”
“别管乡不乡下,”政治系老师适时打断两人,“自由党所做的只是推波助澜,要我看,我们国家本来就隐藏着很多同性恋,这还是和过马路一样,闯红灯的人越多,新加入的人顾虑也就越小。”
“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么多同性恋?”金融系老师咂了咂舌,“我印象当中梵雨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同性恋,之前从来都没见过。”
“这其实是有预兆的,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历史系老师神神秘秘地说道。
“什么预兆?”另两人配合地问。
“《信徒管理条例》里面规定不许早恋,这你们记得吧?”历史老师问。
“记得啊,只不过现在的年轻人,不早恋的太少了。”政治系老师接话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历史系老师道,“一般人十八岁左右才会分化,要是十八岁之前两人就好上,结果分化出来撞号了,那怎么办?”
政治系老师恍然大悟地抽了口气,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
简之听到这里,也不由得放下筷子,若有所思地问道:“所以说同性恋并不是因为性别喜欢上对方,而是先喜欢上这个人,结果刚好这个人和自己是同一性别?”
“没错,我觉得这种情况占大多数。”历史系老师道,“这种现象简教授你怎么看?”
简之还从没往这方面想过,但是他突然想到了梵雨。
梵雨和安皇从初中到大学都是就读同一所学校,两人一直没有娶妻,直到安皇三十多岁继承了皇位,这才迎娶了夏琳皇后,之后梵雨也很快娶了一名门当户对的Omega,再之后安英曜和梵天同一年出生。
如果说梵雨是先喜欢上一个人,这个人刚好和自己分化成同一性别,那他喜欢上的人很有可能是他的同学。
再结合种种线索,以及安皇那“颓废”的态度,难不成……
梵雨的情人是安皇?!
简之打了个寒颤,赶紧收回思绪。
他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大一口水,等平复下来后,顺着历史系老师的问题道:“宗教的形式一直在发生改变,从最初的自然崇拜到现在流行的一神教,我觉得我们国家的宗教信仰做出一些改变也未尝不可。”
“所以说,简教授的意思是支持同性恋改革?”政治系老师瞪大眼睛问道。
“咳咳。”简之清了清嗓子,“我不参与政治,我只是从专业角度来分析。”
“你看看你,”政治系老师转头看向历史系老师,“尽给简教授吹歪风,把人思想都带偏了。”
简之:“……”
“我怎么带偏,我也是客观分析好吗。”历史系老师不满道,“历史的趋势不会因个人而改变,老实说,别看我是皇室信徒,这次大选我站自由党。”
简之闻言眉头一跳,默默停下动作等候历史系老师的下文。
“精神象征如果扯上实际权力是有隐患的,不然为什么这几百年来皇室逐渐失去了行政权、司法权和立法权?”历史系老师用说着筷子敲了敲碗,“我不否认皇室的精神引导作用,但信徒管理权力?我觉得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