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不可理喻。”安娜贝丝愤愤地把匕首插回鞘内,对芮秋说,“嗨,指南针,接下来该往哪条路走?”
芮秋没有理会她。自从逃出角斗场后,芮秋就变得沉默寡言。不论安娜贝丝的话讲得多么刻薄,她都一概置若罔闻。芮秋拿起一根前端被烧成黑炭的木棍,不停地在墙上画那些魔兽的形象。寥寥几笔,一个蛇女的画像便栩栩如生地出现在墙上。
“我们应当沿着地上有亮光的方向走。”芮秋说。
安娜贝丝问:“你说的是把我们引入虎穴的亮光吗?”
我说:“安娜贝丝,别跟她过不去了。人家可一直都很努力呀。”
安娜贝丝气呼呼地站起身说:“柴火不够了,我再去找些来。你们两个人好好商量发展大计吧。”说完,她转身走进黑暗中。
芮秋用木棍又画了一幅安泰被吊在铁链上的图画。
我对她说:“安娜贝丝平时不这样的。也不知道她犯什么毛病了。”
芮秋眉毛一扬,问:“你真不知道?”
“什么意思?”
“男孩儿的眼睛都白长了。”她嘟囔说。
“嗨,你怎么也来挖苦我?听着,我很抱歉把你牵涉到这件事里。”
芮秋说:“不,你说得对,我能看见路。我解释不了原因,反正就是能看得很清楚。”说着,她指着房间的远端,那里一片漆黑,“工作室就在那个方向。那里便是迷宫的心脏。我们现在已经很接近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条路会经过角斗场。我……我对不住你,害得你差点死在那儿。”
她的声音有些呜咽,几近哭了出来。
我连忙安慰说:“嗨,这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她仔细看着我,问:“这么说,你每年夏天都在做这种事情?同魔兽们打仗?拯救世界?难道你从来就没有过正常的生活吗?”
我倒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上次的正常生活是在什么时候来着?让我想想……呃,对了,一次也没有。“大概混血们都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吧。即使可能会不习惯,但……”我有些不自然地避开这个话题,“说说你吧?你平时都做什么?”
芮秋耸了耸肩膀。“除了画画就是大量阅读书籍啦。”
我心想:好吧,到目前为止我们之间的相似度为零。“你的家人呢?”
我发觉自己触碰到了一个敏感的话题,因为她立刻含糊其词起来。“呃……家人嘛,就是家人喽。”
“你曾说就算你失踪了,他们也不会注意到。”
芮秋放下手中的木棍。“呵,我真的累了,想睡一会儿,好吗?”
“呃,当然可以。我不是有意……”
没等我说完,芮秋已经蜷起身子,把背包枕在头下。她合上双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我觉得她并没有真的睡着。
过了一会儿,安娜贝丝回来了。她往篝火里添了些柴火后,看了看芮秋,然后又看看我。
“我守第一班岗。”她说,“你也该睡了。”
“你其实不必那样。”
“哪样啊?”
“就是……算啦。”我心情郁闷地躺在地上。身体的疲乏很快就将我引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