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间涩意盘旋,江白砚微卷舌尖,体悟心下所思所感。
施黛性情率真活泼,一双杏眼常含三分笑,定神看向某人,便如春水初生,碧波万顷。
在血与痛里浸久了,江白砚少有对情思的正常认知,从前只觉她的笑意稀松平常,不知自何时起,对此渐生渴念。
好在施黛从不吝啬,同他相见,皆是眉目噙笑,脆生生道一句“江公子”。
可人心如深壑,渴念堪堪平息,又平添贪念。
譬如此刻,江白砚贪心不足,没来由地想,她的笑意与兴致,为何不能在他一人身上。
他心知这个念头极为卑劣,近乎茫然地想要抑制,密密麻麻的情愫却好似藤蔓滋长,欲意横生。
就像方才饮下的陈醋,悄然渗进了血肉一样。
尤其不久前,施黛还曾将他拥入怀中。
体会过那样的温柔,而今更觉无措。
“那我去了。”
施黛揉了揉自己脸颊,侧目睨去:“江公子一起吧?”
从画境给予的提示来看,侍卫阿言一直跟在卫灵身边。
江白砚回神:“嗯。”
再次瞧了瞧在第三画里得到的宣纸,施黛没忍住八卦一句:“如棠姐,卫灵和阿言到底发展到什么关系了?”
画境外的虞知画提及两人,只说亲近。
阿言对自家小姐明显有情意,至于卫灵——
施黛觉得,应该也是有的吧?
亲身调查过客栈里的幸存者,柳如棠双眼微眯,老神在在哼笑一声。
“实不相瞒,刚见到他俩,我就觉得有猫腻。”
柳如棠道:“卫灵是娇纵的千金小姐脾气,在镇厄司的医馆里,居然从头到尾待在阿言身边,照顾他喝药。”
施黛两眼亮晶晶,小小声:“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