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
习惯性地骂了一句。
然后琴酒在瞄准镜里,看着她红着脸跟着任务目标走了,像个被骗走的无辜少女,转头进了房间,她就红着脸,把刀子捅进了对方的心口。
稳、准、狠。
结束任务时,她小声跟自己抱怨,“今天的任务目标好难相处,还好只聊了几分钟。”
琴酒从来不跟她聊天,和她交谈的内容仅限于任务和做错了事骂人。
实验体没有身份,是个黑户,有个出国任务,需要一个身份,办身份的时候,琴酒给她用了自己的姓氏,然后随便从报纸上点了两个字作为名字。
黑泽千遥。
实验体402号,从这一天开始有了名字。
她很高兴,然后问琴酒,“已经不是老师和学生的身份了,既然和琴酒老师用一个姓,那我叫大哥可以吗?”
琴酒嘲讽地笑了一声,跟她说随便你,只要别死太快就行。
这不是琴酒的第一个搭档。
作为杀手,搭档的定义就是不碍事、不拖后腿、不背刺。
但她的定义显然不一样。
她会很自然地帮琴酒挡枪、挡伤害,用的理由也很直接,“因为我的伤好得快嘛,而且大哥也更厉害,要做的事情更多,这就是完成任务的最优解。”
她会很直白地说,“大哥说得都对,大哥这样做一定有道理,反正大哥在就很有安全感,但是我们能不能商量一下……我真的不会伪装潜入呜呜。”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琴酒就有了一种感觉——哪怕自己把她派去送死,她也只会在死的时候说一句“对不起,大哥,是我没做好,能不能别骂我。”
好吧,但他没有这么想过。
任务频繁,受伤频繁,实验体的身体提前到了极限,崩溃了。
琴酒把她带进实验室的时候,她的脸颊倒趴在琴酒的背上,免疫系统崩溃、器官衰竭,连心跳和呼吸都停过,只不过停了一会儿又微弱地起伏起来。
但她当时竟然还清醒着。
研究员问她,打麻醉剂吗。
她说,谢谢,不用了。
琴酒抢过了麻醉药剂,手动注射后,在旁边等着结束。
三个月的教导,一年零三个月的搭档时间。
琴酒彻底把黑泽千遥这个人,划到了自己的控制范围内,所以连自己的身份也可以给她使用。
“伪装潜入我真的做不好,除非是大哥这样的人狠话不多型……”
琴酒看着她,目光里的打量和怀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消失了,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冷笑着说道,“很好,那就你扮我进去。”
……
琴酒很清楚,为别人受伤甚至是付出生命,对于她来说不是一件很特别的事。
因为生与死的界限,在作为实验体的黑泽千遥眼里,模糊得完全看不清。
就像是现在被他扛在肩上的这具、呼吸已经消退的身体一样,只要回到实验室,她就能活过来。
但这并不代表琴酒不生气。
……什么时候,也有别人让你愿意做到这种地步了。
原本手都已经触碰了她的脖颈,想着蠢到这种地步,也脱离了他的控制,不如干脆捏断了算了。
但是把她拉起来的时候,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从发懵、到全然安心地失去意识。
毫无防备的、浑身伤痕,靠在他怀里。
琴酒沉默了几秒,把她扛上肩,从兜里掏出一根烟,一边抽着,一边带着她穿越火场。
其他都无所谓,但竹取千遥这个身份必须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