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雅娟听了笑道:“客气了。小宁是个人才,我至今还在可惜,真是可惜一只好脑袋,我非常心疼。你这酒我谢绝,我心疼宁恕,可惜,不舍得,我不能幸灾乐祸。我是多想重用他。”
简宏成当然知道赵雅娟这态度是拿给手下看,拿给未来合作方他简宏成看,以示其有情有义,心说真是老狐狸。但简宏成依然貌似无毒无公害地笑道:“那等过阵子我跟宁恕他姐结婚,我们一起来敬,她一定很高兴赵董依然赏识她弟弟。”
赵雅娟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简宏成依然笑容可掬:“我和他姐一直力持和解,唯宁恕不依不饶,倒是促成了我和他姐。宁恕进去后,我和他姐都清静安全不少,我是真心感谢赵董。不过刚刚赵董的谢绝敬酒让我意识到我嘴上和解,心里到底是年轻心性,气度不够。非常汗颜。以后宁恕的事,我还是就事论事、实事求是地处理。”说到这儿,简宏成收起笑容,端起一脸严肃。
赵雅娟反而微笑了,道:“问个八卦,宁恕长相英俊,他姐姐一定是非常美丽?”
简宏成又转为眉开眼笑:“岂止美丽,而且智商极高,大国企的总工,宁恕要不是报仇心切,肯放下身段靠着他姐做几笔,过得未必比现在差。他姐是我这一生的归宿。”
赵雅娟故作惊讶,“哎呀,我以为简总已经能力过人了,你们再这么双剑合璧,别人还有路走?”
“哈哈,双贱啦,贱人的贱,宁恕一向这么看我们。我又不严肃了,言归正传吧。赵董,得知隔壁公司司法重整,我意识到这是机会,我致电了宁恕前公司董事局里的朋友,试图借助他们成熟的经营管理团队和招商渠道,与未来取得隔壁公司股份的同仁合作经营。我看赵兄给我的意向书里也有类似想法,不知道赵董对我的提议有没有兴趣。”
赵雅娟道:“好想法。简总可不可以尽快安排一次见面,我们三方先谈个轮廓。”
简宏成道:“好,就这个周末两天,我朋友会带队来一趟。郑伟岗郑总也有意向,还有萧总也有意向。我朋友的意思是都见一下。”
赵雅娟一惊,但随即微笑道:“看来人同此心。来,简总是客,你点菜。”
饭后告辞,简宏成一个电话打给宁宥,“刚才与赵雅娟吃饭,不方便接你电话……”
“没要紧事。我已经给你邮箱发了一份清单,你照清单购买小地瓜的寄宿用品。还有你送他上学要做的事,你最好亲历其为,一一照做,甚至做得更周到。小地瓜的去留,我的建议是你先维持现状,回头做好了,安稳了,再找陈昕儿妈妈谈话。啊,灰灰要发言……”
郝聿怀插嘴:“班长叔叔,你别放弃小地瓜。这么小的人,太可怜了,他现在没有一点儿自卫能力。”
简宏成道:“灰灰你说得对,非常对。”
郝聿怀放心地跳开一边。
简宏成才对宁宥道:“跟赵雅娟谈了一下,我不伤和气地给她一个态度:我和你对宁恕不会坐视不管。以后无论是她跟我合作,还是其他两位大佬跟我合作,赵雅娟都得忌惮我的态度。她不会再乱插手干预宁恕的案子。”
宁宥惊讶,“你何必。”
简宏成道:“他是你半个儿子。”
宁宥沉吟,“我还是不打算给宁恕请律师。我以后还是这个态度:一刀两断,只管收留。”
简宏成道:“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给宁恕一个公正的审判。其他么,我们不需要宁恕知情,更不要宁恕感恩。”
宁宥低头,“听你的。”
简宏成的脸即刻无声地笑成了一朵花。“听你的”,这岂止是三个字,背后的意思多了去了。要不是明知宁宥开着免提,旁边有郝聿怀旁听,简宏成此刻有滔滔不绝的话要跟宁宥说。可此时,他只能短短一句,“交给我好了。”
…
宁宥不由得微笑,放下电话后依然微笑。只是后来感觉浑身不对劲,扭头见儿子怪模怪样地看着她。“怎么了?”
“你笑得怪怪的,害得我都不敢问你。”
宁宥脸一热,忙道:“我弟的问题解决了。我再怎么口口声声说一刀两断,心里还是关心的。很高兴。”
“噢。”郝聿怀将信将疑,疑者更多。“总之怪怪的。班长叔叔只说我说得好说得对,但他没说怎么安排小地瓜啊。”
“小地瓜的安排现在还没法确定最终方案,因为我们还需要时间来验证那些重要变量:比如小地瓜等过段时间不害怕了,会不会非常想回到妈妈身边;比如陈昕儿的病能稳定还是反复发作;比如陈昕儿的妈妈年纪大了,身体还吃不吃得消;还有班长叔叔也要反省他和他的家庭能否接受小地瓜。这些都需要我们慢慢观察,修改方案,以确保对小地瓜的成长最有利。目前所有变量都悬在空中,还急不得。班长叔叔当前能做的是照顾好小地瓜,同时努力提升自己,保证以后随时及任何状况下都能保护小地瓜。我们只需要相信班长,他基本上能说到做到,他如果暂时还无法确定,就不会信口开河,就像刚才对你说小地瓜那件事。”
“妈妈,到底是你编的,还是班长叔叔真这么想?他一句话才几个字,你怎么说出这么多。虽然我觉得你说得蛮有道理,可……真是班长叔叔的意思吗?”
“就像你用菜瓜形容一种需要好几句话描述的人。大人们自然也有心照不宣的词句。像我弟那事,班长只说过他有数,这会儿我都不去想了,他却办到了。就是这么一回事。”